容眉慢条斯理地说,“好在没拜在你门下,否则教到后头,没得教了可如何是好?”
慕容眉听得心头一怒,开口夹枪带棒,“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莫要生气,毕竟我也不希望子谦落于人下。”
拈花瞥了她一眼,“你教了三年都没教出个好歹,成日里折腾什么,多喝些仙露补补不是更好?”
慕容眉抬眼瞪向她,“你少拿这话埋汰我,你连仙露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懂品味!”
付如致见状颇有些头疼,连忙上前劝。
莯怀看见拈花,只觉这女子很是好看,周身仙者气度,不染尘世,明明这般年少,气度竟不输人。
再细细听她们的话,越觉这女子很是厉害,竟敢这般和长辈说话,必定是哪位长者的得意弟子。
站在柳澈深身旁,竟这般相称。
莯怀一时有了几分危机感,她微微侧头,问向旁边的女弟子,“请问这位是哪处师妹,说话好是威风?”
女弟子闻言看了她一眼,有些惊愕,“你不知道吗,这便是你前日想拜的师父呀,子澈师兄的师父。”
这一句话落下来。
莯怀颇有些惊雷于耳,她惊讶地看向前面的女子。
实在没有想到子澈的师父竟会这般年轻,她一直以为会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仙风道骨,严厉肃然。
可……可万万不曾想到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子澈的实力她是见识过的,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能教得出来的,倘若没有师父用心教导,那是绝不可能这般年纪便入化神期。
她以为是高人教出了天才,没想到竟是天才教出了天才,难怪总说她是仙门第一人,这样的人不让她做掌门,又有谁能越过她去做掌门?
莯怀佩服之余,又松了一口气,好在这女子乃是子澈的师父,否则还真是一个劲敌。
毕竟以子澈的性子,他身上是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师徒乱了伦常的事发生。
慕容眉气得脸青,总是实力不到,有些没脸闹大,拈花可是教出了仙门两大弟子。
而她一个都没有,一时间越发气恼,转身就走。
拈花见她离开,看向两个弟子,来不及开口说话,时辰就到了。
掌门到场,所有历练归来的弟子全都站好,场中声音瞬间全无,转变为一派严肃的场面。
拈花只能先上了座前,两排弟子如鱼而入,端着手中的净物。
这头一个上来的自然是柳澈深,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仙门第一大弟子,以后还会是掌门首徒,拈花收的弟子不多,接下去自然是下下任的掌门,完全是所有人都可以预见的。
山顶上的大钟“砰”得一声巨响,遥遥传来,如隔弦乐。
柳澈深上前一撩衣摆,在殿正中跪下,背脊挺直,即便跪着也不失风仪。
拈花单手提过弟子递上来的壶,步步下了台阶。
他看着眼前的白色衣裳靠近,闭上眼睛,微微俯身。
拈花抬起手中的壶,冰冷的水滑过他皙白的额间,顺着眼睫滴滴掉落下去,顺着他的轮廓,滑落他如玉的下巴。
柳澈深没有睁开眼睛,前面那抹冷香也没有离开,他面色依旧平静,没有一丝动容。
两年了,修身立性,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慌乱无措,他已经长大了,过去的心思早已过去。
“提手。”旁边的长老起声道。
柳澈深垂在两侧的手抬起,衣袖间探出的手腕有力修长,手指节骨分明,指间皆是干净皙白。
天生的仙者,握剑的手。
“净。”
拈花提起手中的壶,淋过他的手,清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滴滑落而下,沾湿了他的衣袖,连带着拈花的衣袖。
“礼成。”
拈花放回壶,拿过托盘上的净布去擦柳澈深的脸。
柳澈深闭着眼睛,不动如山。
拈花替他擦了脸以后,伸手去擦他的手。
到底是在外头历练了两年有余,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这手上还留着疤,掌心还有薄茧,全都是握剑握的。
她擦的时候,忍不住抠了一下他手中的茧。
柳澈深眼睫生生一颤,突然睁开眼睛看过来,低声叫她,“师父!”
拈花这才有了些熟悉,有些不好意思,“为师一时没忍住,你在外头吃苦了。”
柳澈深当即收手回去,没有回话。
拈花有些感慨,她只是想抠掉他手里的茧,那么好看的手,就不应该有这玩意儿。
她有那么点强迫症,勉强压抑着自己只抠了一下。
他却这般急着疏远,真是养不熟的弟子。
礼成之后,便是其他弟子净尘。
拈花看了一眼大殿,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莯怀。
她不像其他女弟子,梳着女子发髻,而是身穿男装束马尾,想来是在别鹤门中习惯了。
倒是别有一番风情,这女扮男装并不像男子,反而比女子更多几许明媚,这一眼看去格外醒目。
拈花打量了她一眼,想到鸳鸳说的话,看向下面的柳澈深,他依旧君子有礼的模样,只是两年不见,陌生了许多,也冷淡了许多。
不止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