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舅舅是个酒鬼,但还好不是个“败家子”,也就是不思进取了一点,多数时候醉醺醺了一点。这次也蛮给力,该他上的时候不含糊,发挥的很好,要到了比她预期的多一倍的抚养费。
他的好处在于他自己有钱,不好赌又不好女色,花钱的地方不多,只是买酒,又不舍得喝太好的酒,花销有限。让他保管她的钱是最好的了。
然后,还要给弗雷德里克一点“封口费”,不用给太多,把她带在身上没花的300法郎给他就可以——哥哥长这么大,可能还从来没有拥有过300法郎这么多钱!
至于她的好“父亲”,没能让他苦逼兮兮的卖掉房子,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在短短一周时间之内就弄到了这笔钱。第戎的房价也是看地段的,拿破仑大街算是中等偏上地段,这么一座小别墅的价格在5万法郎左右,兰波上尉的积蓄可能只够买房子的,再加上这10年来的花费,他应该没多少积蓄了才是——所以他到底从哪里弄来的3万多法郎?难道除了芒达里安太太,他还有什么“钱袋”在第戎?
维塔丽有点悻悻。
说起来兰波上尉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是,抛妻弃子是很恶劣,但还没有到要想办法把他弄死的地步。现在,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钱、再让情妇离开他,已经达成了她的初级目标。至于将来还要不要再找他要抚养费?她和伊莎贝尔都还没成年呢,完全可以再这么干一次。
她偷偷的告诉舅舅,几年后再来一次,菲利克斯可把她夸了一顿,说你可真是个聪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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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给在马赛的姐姐写了信,但没有收到姐姐的回信,芒达里安太太就带他走了。于是,这封回信到了维塔丽手中。维塔丽给路易写了信,明示暗示他要积极的想办法让芒达里安太太再也别回第戎。
离开第戎那天,维塔丽收到路易的回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沙勒维尔,又问她沙勒维尔家的住址。
她又回了一封很简短的信,说今天就走,但别想着发展什么友谊,各自达成目的,便可各奔东西,从此以后,再也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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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太太给了弗里德里克200法郎,他走路上用了几十法郎,还剩大概150法郎:再加上维塔丽收买他的300法郎,顿时成了身怀450法郎“巨款”的“有钱人”。他已经兴致勃勃的打算好了,要用这450法郎天天吃肉,再买一身讲究的西装。
之前在巴黎,菲利克斯舅舅给他从头到脚买了一套新衣新鞋,弗雷德里克穿着新西装还是很不错的,看上去已经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
“你回家以后想做什么?”第戎开往沙隆的火车上,维塔丽问他。
“这个……大概是去找份工作吧。”像阿瑟一样,弗雷德里克也不愿意再回到学校。阿瑟是认为在沙勒维尔学院已经学不到什么更高深的知识了,弗雷德里克就只是单纯的讨厌学习。
“我听妈妈说,你要去服兵役。”
“对,要到我年满20岁之后。”说到服兵役这事,他有点烦恼。法国目前实行的是义务兵役制度,20岁到25岁之间的男性都要在军队中服役,现役期限3年,36个月之后可以选择继续待在军队里,或是回家转后备役。他是长子,肯定要去服役,不然就得阿瑟去服役,可阿瑟肯定不会愿意在军队里待上3年。
在军队里的好处是会有一小笔津贴,不瞎搞的话,津贴足够他零花用了,毕竟在军队里,整天只能穿军装,是军队花钱,包括吃饭、日用等等,基本不需要自己花钱。
“你要走了,阿瑟也不会总待在家里。”她叹气。
阿瑟不愿意一直待在家里,就看他时不时想往巴黎跑就明白了。弗雷德里克要是去服役,阿瑟又不在家,妈妈就会越发严厉管束两个女儿。那可能还是去修道院学校好一点呢!
弗雷德里克摸了摸她头顶,“怎么?你也不想待在家里?”
她点点头,“我想去沙勒维尔学院上学,可他们应该不会收女学生。我想上学。”
“沙勒维尔学院都是一些坏孩子。”他以一副“这个我懂”的语气说:“别去学院。你现在有钱了,可以请一个私人家教。”
“但好的老师不太容易找。”她叹气。
“让阿瑟——”他刚说到弟弟的名字,忽然想起来,阿瑟这小子大概还没回家。他们到了第戎之后就给沙勒维尔的母亲写信,母亲的回信寄到了第戎拿破仑大街附近的邮局,没有寄到兰波上尉家。阿瑟还没有回家,但已经离开巴黎,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
“阿瑟去哪里了?妈妈写信都没提到他。”
“谁知道?大概又跟那些人在一起吧。”
兰波太太在信里说的不多,就提了一下阿瑟离开了巴黎,但大概是不敢回家吧,再说维塔丽也不在家,他就去别的地方浪去了。
兄妹俩各有心事。
维塔丽想的是上学,她现在手里有钱了,完全可以到私人教师家上课,家里条件不好,最好能有什么在家授课的私人教师。她是想过去沙勒维尔学院上学,但一来学校可能不愿意收女生,现在政局混乱,就是想从行政或是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都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