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政府没钱,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好的公共设施建设,大部分居民也就是温饱而已,有钱人在任何时代都是少数。
巴黎的宫廷里是什么样,偏远小城里几乎没人知道,这不妨碍维塔丽瞎吹一通,档次只需要比“皇帝用金锄头下地”高一点就好了。她在巴黎很遗憾没时间去卢浮宫看看,虽然进不去,能在门外看看也好,可惜。
她还给阿瑟描绘了一副美好的前景:考过毕业会考、去巴黎上大学、认识牛逼轰轰的大佬、大佬带他出道,岂不是美得不行不行的!梅里美去年去世了,但巴黎文艺界的大佬还有很多,只要混得久,何愁没办法认识大佬!
这个话题他喜欢。
上大学不是必需,但这跟他想要成为一位“伟大的”诗人并不冲突,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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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结束后,兰波太太带着长子回到沙勒维尔,签下了店铺和新居的租约,带着孩子们开始着手小超市的经营。
她没有经营小店铺的经验,但维塔丽总是能说的头头是道,大部分时候是维塔丽在拿主意,比如要进什么货、怎么定价、怎么宣传。想想后世一大堆人能为了便宜几分钱的新鲜鸡蛋排队,黑色星期五的打折抢购一点也不亚于淘宝双十一促销,就知道贪小便宜是人之常态,不分民族国籍。
她定下了营销计划,开业前三天,每天分别选取一、两种货物打折促销,还有满赠和满减,策划书洋洋洒洒,都做到了开业一周年促销了。后世这些商家可以说把这些营销手段都做到了极致,比如满赠和满减,人们为了贪图那几个法郎的小便宜,硬是凑单买够金额。
店面不大,大概就比后世那种小区门口的小超市稍微大一点,店里面积70平方米。开业当天,雇佣了几个半大孩子在附近发广告单,凭广告单以优惠价购买鸡蛋和面粉。店员就是兰波太太和弗里德里克、阿瑟、夏尔表哥。店铺里不易搬动的货物开架销售,比如面粉;一些体积较小的货物放在货架后面,阿瑟和夏尔负责在柜台里取货,维塔丽负责收钱。
第一天非常忙乱。
上午10点开业,下午5点关门,“兰波家的小店”差不多卖掉了三分之一的货物。
维塔丽十分灵活,结账会抹了零头,有时候甚至能抹掉好几个生丁的零头。兰波太太觉得她太大方了,这还能赚钱?但她的计算能力只够算不多的几件物品的账,东西太多就没法算了,特别是维塔丽设置的价格都有零头,经常出现15.99苏、4.95生丁这种价格。1法郎是20苏,这是20进位;1个苏是5生丁,这是5进位,不同的进位制导致算账很困难。
维塔丽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只中国算盘来算账,顾客都很稀奇的看她小小细细的手指如飞的在算盘上舞动。每结账一笔她都会在账本上记下来,抹去的零头也写下来。到了晚上关店算账,计算进货价,计算今天的开支,再计算今天的收入,减去成本后,净利润居然超过了500法郎。
——这可是全家3个月的生活费!
全家人——除了维塔丽之外——都惊呆了。
500法郎,说起来不多,但这可是一天就赚到了!
维塔丽觉得稀松平常。是因为她在巴黎见识过了,成衣店每天光是流水就能有几千乃至上万法郎,而成衣的利润可比日用百货高多了,日用品没法设置很高的零售价,一般进货价加个20%,开支、损耗和利润都在这20%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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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家的小店除去开业大酬宾的前三天,每周的净利润稳定维持在100法郎到150法郎,全家的生活水准从一个月开销120法郎到150法郎上升到200法郎,整体生活质量跃升了一层。精打细算的兰波太太每个月还能存下2、300法郎。
维塔丽抓紧时间教会了兰波太太怎么算账、怎么使用算盘、怎么记账,到了9月初,便回了皮埃尔先生家上课。
新家距离皮埃尔先生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她上午自己去,下午阿瑟或是夏尔去接她回家。她给店员订做了统一的制服,阿瑟穿着制服和围裙,很可爱。
夏尔被菲利克斯舅舅逼着来店里工作,一开始当然是不乐意的,工作哪有整天在外面浪爽啊,被弗雷德里克收拾了几次之后,终于痛苦的认识到他躲不掉,只能放乖一点,老老实实当起了小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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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最近很忙,也就不怎么念叨要再去巴黎了。
8月的一天,他给保罗·魏尔伦写了信,抄了五首诗夹在信中。他对此不怎么抱着希望,毕竟之前他还给其他诗人写过信、寄过诗,但都没有收到回信。维塔丽开玩笑的说,是不是因为他在信里说自己才16岁,那些成年男人根本不认为这些诗歌会是一个16岁的男孩写出来的——很有道理!于是在给魏尔伦的信中,他说他21岁了。
他对维塔丽说,魏尔伦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魏尔伦也不给他回信,那么他就老老实实待在沙勒维尔,考完毕业会考。
维塔丽实在很纠结:她不能拦阻阿瑟,不让他给魏尔伦写信;但一旦魏尔伦回信了,阿瑟肯定就会再去巴黎,然后俩人就开始了没羞没臊啊不互相折腾的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