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杳啧啧舌,笑了。
风渐渐停息下来,那根莹白锁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韩长暮几人纷纷冲了过去。
姚杳不甘落后,也跟着冲了过去。
包骋没有防备扶着他的姚杳会松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滚了一身的灰,他拍着大腿刚准备开嚎,就听到一声惊呼。
“这,这,这骨头怎么红了。”这把声音错愕惊诧,听起来是一口咬到了舌头,忍着痛说出来的。
他也顾不得嚎了,一个骨碌爬起来,冲到阵法中。
此时层云已经散开,碧空重新放晴,阳光比方才更加明亮照眼,洋洋洒洒的落在那根锁骨上。
锁骨莹白不再,通体鲜红,像是被血浸染透了,阳光一照,隐隐有红光闪动。
韩长暮一把揪过包骋,指着变了模样的锁骨,惊骇不已:“包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包骋被韩长暮揪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咳咳几声道:“少使大人,你再这么揪下去,我就憋死了,还说什么说。”
韩长暮松开了手,透了口气:“快说。”
包骋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明明对他已经生出了如黄河水一般的崇敬之心,却偏要装出一脸冷淡,别别扭扭的不肯承认。
他抻了抻被韩长暮揪皱了衣领子,咳嗽两声清了清嗓,故作沉痛的开口道:“如此看来,这个倒霉蛋的确是死于邪术。”他点着那根邪红的锁骨,啧了啧舌:“这人是中了蛊术,一身的鲜血全都被蛊虫拘在了这根骨头里,随后被蛊虫吞噬掉了,才会呈现出一种血尽而亡的状态,但从外头却又看不出出血的伤口。”
韩长暮紧皱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那,蛊虫呢,蛊虫去哪了。”
包骋呃了一声,干干道:“这个,蛊虫被蛊母吃了啊。”
“是吗?”韩长暮定睛望住包骋,淡漠问:“当真?”
包骋退了一步,当然不能当真了,这蛊虫又不是他养的,他也不是蛊虫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蛊虫去哪了。
他磕磕巴巴的又挤出一句:“也,有可能,是,跑了,死了。”
日光洋洋洒洒的,韩长暮逆光而立,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凭空有几分肃杀,他喃喃道:“养蛊虫是为了什么?”
“祭炼蛊母啊。”包骋抠着手指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话音犹在,他就双眼一亮,突然神魂归位,尖着嗓子喊道:“对,祭炼蛊母。”他一把抓住韩长暮的手,急切而惊恐的喊起来:“韩大人,快,快,若这蛊虫没有回到养蛊之人的手里,就要尽快找到蛊虫的下一个寄居之人,不然,不然还会有人这样死。”
韩长暮也明白了过来,脸色骤变,反手抓住包骋:“那你先说,中了这蛊虫的人,是个什么症状。”
“症状,症状,症状。”包骋慌了神,在原地不停的打转,一把一把的抓着头发,把发髻也抓散了。
韩长暮安抚似的扣住包骋的肩头,沉稳有力道:“包骋,你别慌,你慢慢想,别慌,想一想袁门主是怎么跟你讲的。”
姚杳也走过来,轻声细语道:“这虫子吸血,那中了蛊虫的人,多少会慢慢的有点虚弱吧。”
包骋突然抬头,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掬满了星芒晨光,不假思索的开口:“我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蛊虫,但是,中蛊之人浑身的气血都向蛊虫寄居之处狂涌,导致别的地方都虚弱无力,疼痛异常,且一段时间后,中蛊之人的皮肤下面,会非常明显的看到蛊虫的形状和游动。”
韩长暮沉沉点头:“那,什么样的人才会接触到宋怀德中的蛊虫。”
包骋凝神片刻道:“身上有伤口,同时接触到了宋怀德的鲜血,还有,他的妻妾也是最有可能的中蛊之人。”
站在这里的人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只是语焉不详的一句,众人都已经想明白了,没有人多问一句为何。
有了追查的方向,韩长暮转头对何振福吩咐道:“何总旗,你听明白,去查吧。”
何振福应声称是,他知道事情紧急,一刻不敢耽误的召集内卫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