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派了我过来帮你。”
姚杳心虚的抿了抿嘴:“是是是,都是我大意了,谁能知道他一个武将,竟然是个筛子成了精,全是心眼儿。”
金忠嘁了一声:“他是武将,是筛子成了精,那你是什么,你可别忘了,你也是武将出身,心眼儿也不比他少。”他语重心长的劝道:“小七啊,你心里要有个底儿,你是圣人的人,只忠于圣人,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是对圣人尽了忠,就都不必惧怕韩长暮。”
姚杳知道金忠是一心为她好,她重重点头:“是,三哥,小七记下了。”
金忠又敲了姚杳的额头一下,不放心的继续念叨:“光记下没有用,要做到才是,你切不可心虚,再露了怯。”
姚杳点着头,把金忠推到窗户底下,笑眯眯的轰他走:“知道了知道了,三哥,你再这么劳心劳力下去,眼角就要长皱纹了,就不漂亮了,就不是禁军第一美男子了。”
金忠气极反笑,连连摇头,从袖中取出两个佩囊,塞到姚杳手里:“药,你备着。”他又塞了一包响箭给她:“若有紧急之
事,你不方便露面,便用此物联系我,我会接应你的。”
姚杳心中骤暖,神情动容,拉了拉金忠的衣袖:“三哥,谢谢你。”
金忠反手握住姚杳的手,笑着拍了拍,叹了口气:“你好好的,义父和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才能放心。”他翻身跃出窗户,留下一句:“行了,关好窗户,早点歇了。”
一夜无话,次日晨起,用过朝食后,士子们按照头一次入场的方式,点名进入贡院。
一切如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禁军和内卫搜身变得更加严格了,几乎要将士子们扒光了,惹得士子们个个沸反盈天,若不是因为惧怕禁军和内卫手上的刀剑,这些人就要开骂了。
不出所料的,这次士子入场,东西号舍中已不像前番那般都住满了,而是空出来了十几个房间,其中有死去了李成,还有自觉第一场作答不佳,而放弃了剩下两场的士子。
至于那个夏元吉,他倒是神情泰然的再度入了场。
而那几个发现了记号的号舍,也都住满了士子,这几个号舍,自然也是禁军和内卫严加盯守的地方。
韩长暮站在高高的明远楼三楼,看着飞虹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尽,东西号舍中渐次住满了人,他转头对孟岁隔道:“去请姚参军过来。”
白日飞快的过去,公事厅中难得的安静,没有人说笑,更没有人走动,所有人都对着案头上满满的考卷叹息。
这种没日没夜罚抄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过了子时,公事厅里熄了灯,誊录好的卷子也都被送到了二楼的仓房中,所有人安心就寝。
明远楼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紧闭的窗户突然无声无息的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只手沿着窄窄的窗缝探了进来。
水洗过的清新夜风钻进房间,吹过烛火,微弱的火苗剧烈摇曳不止,猝不及防的在月白色的灯罩舔了一下。
“嘶”的一声,灯罩转瞬被烧出了一块焦黄。
开窗户的那只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吱呀”一声轻响,窗户完全打开了。
窗外那人身轻如燕,正要从窗缝钻进房间里,只听得轻微的“咔嚓”一声,他浑身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一坠,目光警醒的望了望四围。
四围一片死寂,并没有半点异常。
他暗暗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朝下看了一眼。
此时的他悬在明远楼的三楼外墙上,距离地面足有将近三丈之高。
这个距离,若是失手掉下去,死状不会好看到哪去的。
他是横练的硬功,素来干的都是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那种活,让他干这种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事儿,还不如让他去码头扛。
想到这里,紧张的情绪瞬间席卷他的心,他的双手死死扒着窗棂,手脚并用的往窗户里头爬去,因用力过猛,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的脑袋刚刚探过窗棂,看到黑漆漆的房间,头顶上便传来“嘭”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