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笑中得逞的意味转瞬即逝。
何振福站在暗处,看到这一幕,他眯了眯双眼,转身往三楼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闻到饭菜的香味,推门而入,看到满食案的吃食,还有一壶酒,他心里立马就酸了。
他累死累活的巡视盯梢,这几个人却在这吃香喝辣。
韩大人也就算了,谁让人家官大呢,可姚杳和孟岁隔凭啥?
凭他们长得美,凭他们岁数小,还是凭他们会骂街!!
他从来就不是个善于掩饰情绪的,七情六欲都上脸,这会儿心里愤愤不平,言语间便带出来了几分,笑的虚伪又不甘:“大人,他们动手了。”
韩长暮看出了何振福满脸的愤愤不平,心里发笑,脸上的神情却淡淡的,目光幽暗如夜:“什么情况。”
何振福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满食案的饭菜,他兢兢业业的盯梢,可还没顾上用暮食呢,原本便空着的肚子就更饿了。
他狠狠的咽了两口唾沫,心不在焉的回道:“两名禁军护送誊录好的考卷去公事厅,其中一人被暗处禁军的暗器伤了腿摔倒,考卷便被人打乱了。”
韩长暮的目光一沉:“南北考卷被人打乱了?”
何振福点头:“是。”
韩长暮的脸色深幽如潭,虽然没有半点波澜,但平静的眉目间,却蕴着暗藏的怒火。
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算计。
保家卫国的兵士们的性命不可算计。
心怀天下的士子们的前程不可算计。
他点了点对面,对何振福道:“你也没用暮食呢吧,坐下来,边吃边说吧。”
听到有饭吃,何振福心里那点不忿儿顿时烟消云散了,他诶了一声,拿起孟岁隔递过来的竹箸,连扒了几口菜。
而姚杳和孟岁隔眼见何振福扒饭菜架势,顿时如临大敌,也跟着放开了手脚,使出浑身解数,直奔那几道硬菜而去。
开玩笑,一只鸡总共就两条腿儿,这种情况下,只能拼手速了。
韩长暮原本满心抑郁,转眼却见自己的一帮心大的手下,都在心无旁骛的抢菜,他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哑然失笑:“可知道那动手的禁军是谁的人?”
何振福正吃的欢快,听到韩长暮的问话,他顿时觉得自己吃的有点多,有点顶住了。
他狠狠的往下咽了咽:“卑职查了,底细干净清白,看不出是谁的人手。”
姚杳诧异的抬头,觉得今日的风水似乎不太好,怎么一个一个的都马失前蹄了。
韩长暮微微拧眉:“省试是培养收拢门生的最好时机,而此番有资格收拢门生的,只有蒋阁老和沐荣曻这二人。”
姚杳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知道从省试里考出来的进士,都是所谓的天子门生,但实际上总要背靠一个稳如磐石的朝中大员当座师,这样以后的仕途才能更加顺遂一些。
而这座师,往往就是主持省试的四名主考官中资历最老的一至两人。
这种选择或是主动或是被动,但选择权都掌握在主考官的手中,士子们只有被挑选的份儿。
姚杳想不通的是,这些与打乱考卷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样想着,便这样问了出来:“大人,下官想不明白,考卷都弥封重新誊录了,打乱了又如何能影响考官挑选门生呢?”
韩长暮搁下竹箸,格外有耐心的解释道:“前朝时,省试选取进士时,南方和北方在人数上差异巨大,大部分的进士都出自南方,而北方则寥寥无几,后来本朝开国,先帝便重新立了个规矩,省试弥封考卷时,便将考卷按照南北分开,选取进士时,按照南北士子的人数选取相应比例的进士,以平衡南方和北方进士人数之间的差距。”
姚杳恍然大悟。
这边是南北教育资源的极度不平衡,导致的南北士子的文化水平差异巨大。
在北方被称为文士翘楚的士子,放到才子满地走的南方,怕是只能称得上是中人之姿吧。
这个缺衣少吃,又没有暖气的朝代,大多数名士大儒摒弃了有着漫长寒冬的北方,而选择待在四季温差不大,美景如画,人杰地灵的南方,而南方又素来比北方人多,可培养的士子基数大,那么成才的数量自然也比北方惊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