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了一处,有些撞得狠的,甚至撞得鼻青脸肿,直流鼻血,形容狼狈不堪。
冷临江和谢孟夏手握着手,程朝颜护着二人,死死的抵住了墙角,身子虽然东倒西歪了几下,但却始终牢牢坐在原地,没有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船体激荡了几下,慢慢的平缓下来,冷临江也跟着缓了口气,手心里满是潮湿。
他回忆起从前看过关于嘉陵江的记载,惊觉自己的书读的有点少,只隐约记得一句半句,还记得不那么清楚详实。
“嘉陵江起于凤县,经流京畿道,山南西道,最后汇入剑南道。”
“嘉陵江支流繁杂,江水丰沛湍急,江面宽阔平静之处可行船,险滩急水处常船毁人亡。”
可是,他想的直揪头发,都没想出会引起船体剧烈颠簸的那几处急水险滩在哪里。
什么时候才觉得读书有用,要
保命的时候啊。
不过冷临江还记得这艘楼船从码头驶出来后,是一路朝西南方向驶去的。
而他上船前,在码头留下了标记,在进入这封闭的底舱前,也往江水中扔了内卫司特制的标记,这标记可以跟着楼船行驶的方向,而在江水中染上一道颜色,
这标记格外清晰,指向也十分准确,但可惜的是存在的时间极短,几个浪花打过来,这道染了色的水痕便消散不见了。
不过冷临江对韩长暮十分有信心,他相信韩长暮手中的人,会一路跟着这标记,找到他们的下落。
谢孟夏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吵得耳朵生疼,他紧紧捂住双耳,哆哆嗦嗦的问冷临江:“云,云归,这船,会不会,要沉了?”
冷临江气的想骂娘,但他不能骂,生生忍住了,咬着牙和颜悦色道:“不会,这不已经不晃了吗?”
尖叫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姑娘们相互扶着坐好,胆子大的互相检查有没有受伤,将彼此脸上的鼻血擦干净。胆子小的默默抽泣流泪,不知前头还有什么凶险在等着自己。
没有了危险,谢孟夏便又故态复萌,看着突然鲜活起来的姑娘们,他连连咋舌:“云归,这些姑娘都不错,到时候一起带走吧,你先挑,挑剩下的都归我。”
冷临江下意识的揉了揉腰眼儿,透了口气:“还是,你慢慢消受吧,我身子虚,受不住。”
谢孟夏没有拒绝,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盘算着回去之后,要搞几个大腰子给冷临江好好补一补。
冷临江又巡弋了那群从惊吓中回过神的姑娘,突然神情一滞,在那群姑娘中发现了个熟人。
那姑娘生的弯眉杏眸,粉面桃腮,肤色白皙光滑,这些日子怕是没少受罪,原本带着点婴儿肥的圆润脸颊此刻瘦了几分,可爱娇嗔中多了些清媚柔婉。
他愣了半晌,才推了谢孟夏一眼,诧异的问道:“诶,你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清浅?”
“清浅,那个清浅?”谢孟夏愣了一下,抬起头在姑娘们中来回巡弋,终于双眼一亮,兴致盎然的连连点头:“哦,是她啊,没错是她,诶,不对啊,不是说祭河神要黄花大闺女吗,怎么把她也给弄来了?他们倒不怕一顶绿帽子扣给河神,河神还给他们一大片青青草原。”
冷临江摇摇头:“他们不傻,看得出是不是黄花大闺女。”
谢孟夏嘁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他们连你我不是个姑娘都看不出,也看不出程朝颜早就过了二十了,那双眼睛也就跟摆设差不多了。”
“这清浅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久朝的妾室不做,非要费尽心机的逃出京城,现在一脚踩进了土匪窝,只怕哭都哭不出来了。”冷临江对当日清浅逃出京城一事的始末知之甚详,觉得清浅八成是失心疯了,才会做了逃妾,要知道韩长暮可是花了巨资将她赎出来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韩长暮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