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有着难以言说的冲击力。
天色灰蒙蒙的,江面上起了雾气,两岸的景色被笼罩的有些朦胧。
程朝颜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审视的打量起楼船停下来的地方。
楼船靠岸的地方位于江面的转弯处,靠近江心的位置水势湍急,可奇怪的是,靠近岸边水势却突然平缓了下来,形成了一处刚好可以停泊一艘船的浅滩,水浅的地方露出几块发黑的礁石。
江心的水浑浊不堪,而这处浅滩的水却格外清透,可以看到水底石缝间摇曳的碧色水草,还可以看到水草间来回游弋的姜黄色的小鱼。
她的目力极佳,抬起头,目光穿透淡淡的雾气,极目远眺。
这处浅滩正位于江面的转弯处,两岸皆是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最高处的山尖被云雾缭绕着,石壁陡峭嶙峋,望之足足有数十丈之高。
这两岸的山上草木稀疏,只在挨着岸边的山脚下,长了一些低矮的带刺的灌木丛,不止无法借力上山,一脚踩进去还能
扎的鲜血淋漓。
而越往高处,山上越是光秃秃的,山壁越是笔直,根本无处攀爬。
程朝颜打量了一番两侧这险峻异常的山势,生出种无处下脚的无力感。
这里是个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这帮水匪选在这里安营扎寨,难怪官兵们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落脚之处,也始终无法剿灭。
谢孟夏看的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压低声音:“这,他们的水寨,不会,不会是在山上吧。”
程朝颜低语:“十有八九是在山上。”
谢孟夏哀嚎一声:“他们不是水匪吗,水匪的寨子不应该是在水里吗,在山上的,应该叫山贼才对,他们,他们这是抢行。”
“......”程朝颜无言以对:“在水里的那叫龙王。”
谢孟夏望着高山崖壁腿软,都快吓哭了:“可我,我恐高啊。”
冷临江抓住谢孟夏凉冰冰的手,低声劝慰:“没事儿,肯定有上山的路,没事。”
看到人都已经到齐了,一个孔武有力的提刀大汉走到近前,刀背拍着自己的手臂,粗声大嗓的吆喝着:“把你们的眼睛都蒙起来,手抓着这条绳子别松手,听着吩咐一个一个下船,谁要是松了手掉到江里了,可没人捞你们。”
姑娘们顿时面无人色起来,胆子小的竟落了泪。
可是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容不得回头了,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个个又高又壮的男子站在姑娘们的身后,用黑色布带蒙住每个人的双眼。
冷临江的眼前陡然变得漆黑,这些人的手法很娴熟,黑色布带蒙上双眼后,竟然半点光都漏不进来。
他凭着感觉抓住那条塞进手里的绳索,对紧紧靠在他身上的谢孟夏低声道:“抓紧些,没事儿,我就在你身后。”
眼前漆黑一片,谢孟夏反倒平静下来了,反正他什么都看不到,无知者无畏嘛,他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他顺着绳子抓住冷临江的手,声音颤抖,可还是嘴硬道:“我不怕,我不怕。”
提刀大汉看到二百来个姑娘和那个韩长云都老老实实的蒙上了眼睛,手里也都紧紧抓住了绳索,没有说话,只朝站在船头甲板上的壮汉点了点头。
壮汉扯了一下手里的绳子。
握着绳索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姑娘回过神来,白着脸跟着壮汉下了船。
绳索一截一截的拉紧,姑娘们一个一个的跟着下了船,满腹茫然的走向未知的前路。
冷临江下了船,被绳索牵引着走了一截平坦的路。
他佯装踉跄了一下,踩到一侧,只听得咯吱一声,他似乎踩断了一截灌木,而灌木上尖利的刺扎透了靴底。
这条小道极窄,两侧长满了低矮的带刺的灌木丛。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们的确走在这山间未知的狭窄山路上。
他的脚在地上磨了磨,鞋底的足跟处有淡淡的无色粉末露了出来,洒落在了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