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了,早就听出来顾辰不是什么拿捏的人,与其想着拿捏他,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她转头目光不善的瞪着包骋,下了逐客令:“顾真人,我们姑娘身子不适,说了这半晌的话,实在是累着了,真人请吧。”
顾辰不恼不怒,却也没有出去,反倒在屋子里转悠起来,一会打开柜子看看,一会拉开抽屉,伸手在里头摸两把,好像是方才安锦月的示弱助长了他的贪念,他一手惦着佩囊,一手嚣张的在屋里翻找。
他一边在屋里翻着,一边啧舌:“大姑娘好歹也是侯府的嫡长女,怎么这么穷,连件儿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这,可让贫道怎么说大姑娘的好话呢。看来大姑娘这不祥的名声,是要继续背下去了。”
安锦月哪里会听不出顾辰的意思,这是在明晃晃的敲竹杠,她顿时涨红了脸,一改方才的柔弱,颤抖着手指着槅扇:“你,出去!给我出去!”
顾辰漫不经心的端起那空了的药碗,轻轻晃了两下,转头一笑:“当真?”他将药碗微微倾斜,碗口对着安锦月,唇边荡漾出一丝冷笑:“大姑娘,当真要让贫道出去?”
安锦月脸色大变,满是惊恐的神情,死死盯着顾辰的脸,妄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她方才将一番话说的虚虚实实,就是想看看顾辰究竟靠脉象察觉到了多少,当时看顾辰的反应,她以为此人只是个骗子神棍,除了会言语蒙骗并没有几分真本事,可是看顾辰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她轻视了这个人了。
她的嘴唇哆嗦的厉害,脸色涨红,声音尖利:“你,你,你知道什么!你,你,你不许胡说!”
她又恨又怕,把暖炕捶的咚咚直响,憋气憋的厉害,憋得嘴唇乌紫,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
初十见状,赶忙扶住安锦月,拍着后背给她顺气。
顾辰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故意要吓唬一下安锦月,正所谓兵不厌诈,这么个小娘子,肯定是不经吓的。
他在安锦月的身上巡弋了几眼,突然神情淡薄的开了口:“大姑娘没养好,血不归经,后患无穷!”
听到这话,安锦月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两眼儿一翻,仰面倒在了暖炕上。
“姑娘,大姑娘!”初十尖利的叫了一声,疾步冲过去,给安锦月顺气。
半晌,安锦月呻吟了一声,总算缓慢而虚弱的透了一口气出来,只是脸色仍旧灰败难看,双眼干涸枯槁,没有半点光彩。
初十这才把心搁回肚子里,转头恶狠狠的剜了顾辰一眼这个罪魁祸首,她家姑娘落到现在万念俱灰的模样,都是被这个神棍害的!
她的目光凶狠的能杀人,恨极了眼前这女骗子,可她笨嘴拙舌的,连骂人都不会。
顾辰毫不畏惧的瞪着初十,皮笑肉不笑道:“你家大姑娘方人方的厉害,”他上下打量了初十一眼:“你八字儿轻,可要自求多福喽。”
“你闭嘴!”初十一声怒吼,没把顾辰给吓着,反倒把安锦月给吓了个哆嗦。
安锦月有气无力的颤声道:“让他,让他走,让他走啊!”
顾辰不慌不忙的抻了抻衣袖,无奈叹气:“哎,不听贫道言,找死在眼前呐!”
说着,他漫不经心的走了出去,全然不在乎身后那两束阴冷的目光。
顾辰和包骋二人没有安昌侯带着,又去了一趟安锦月的院子这件事,是瞒不住安昌侯的。
当然了,顾辰也没想瞒着,从安锦月的院子一出来,他便和包骋直奔安昌侯所在的正房。
安昌侯听说安锦月竟然着人请了顾辰和包骋过去,顿时怒不可遏。
他气的不是安锦月私会外男,他气的是安锦月挖他墙角。
顾真人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就是亲闺女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