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问道:“皇上以谁为目标?”
“一切!”皇帝堵着一口气,脱口而出道,“包括你。”
四?下一片哗然。
有人暗怪楚元辰实在?太不给皇帝留颜面,更有心思灵敏的想到了?楚元辰回?京那天的事,一时间,心绪翻滚。
楚元辰只笑,他的桃花眼一眯,一直以来?的随性在?一瞬间收敛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芒毕露。
“皇上要不要试试呢?”
他的嘴角微翘,似乎是在?笑,这笑容,却?让人望之?胆寒。
耶律齐对这笑容简直深有体会,当初,在?燕国都城的城墙下,楚元辰就是带着这样的笑,一箭射杀了?燕国的君主。
燕国破国后,楚元辰走进燕国王宫,坐在?王位上,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对他们:要么臣服要么死。
耶律齐眸色幽深。
“阿辰。”皇帝的嘴角掠过?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一闪而视,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道,“你呀,就是好胜心太强,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你,朕又该怎么向你祖父交代。”
他叹了?一声,做足姿态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阿辰你是领兵之?人,对床弩许是也用得多了?,你既然觉得这床弩不妥,肯定是有不妥之?处。”
他似乎是生怕楚元辰反悔,飞快地道:“阿辰愿意替朕试试也好。”
一锤定音。
楚元辰笑着抱拳道:“是!”
众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到,一场好端端的试弩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的局
面。
“皇上。铁矢无眼。”
“是啊,皇上,这若有万一可就难以挽回?了?啊。”
“请皇上三思。”
皇帝抬了?抬手,道:“众卿不必再?劝。”他一派大义凛然的样子,“此床弩朕是打算用于禁军的,阿辰来?替朕试弩也是一片忠心。朕岂能?辜负了?他的苦心……”
皇帝还在?着冠冕堂皇的话,盛兮颜已经懒得再?听,她?盯着楚元辰的身影,杏目明亮,紧张地捏了?捏拳头?。
有紧张,没有害怕。
她?相信楚元辰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敢,就有十足的把握。
她?信他。
楚元辰这时也忽然看向了?她?,在?人群中,他轻易就找到了?她?。
两人目光相对,楚元辰对她?眨了?下右眼,盛兮颜的心一下子更定了?。
楚元辰让内侍去把他的乌蹄牵了?来?,身上连轻甲都没有披上一件,就这样轻装上阵地进了?演武场。
他一策马,乌蹄与主人心意相通,撒开蹄子,飞奔到刚刚靶子的位置,然后悠闲地踩了?踩蹄子,楚元辰俯身摸摸马首,这一人一马就像是在?踏秋,连看也没有往床弩的方向看一眼。
皇帝依然是亲自动手。
他阴冷的目光直视着楚元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就算楚元辰死在?铁矢下,也不过?只是意外?,所有人都知道,是楚元辰自找的,是楚元辰自己不自量力。
皇帝的心怦怦直跳,是兴奋,这种?兴奋,让他的脸上不自觉得露出了?笑容。
北燕已经降服,北疆再?无大患,只要没有了?楚元辰,镇北王府也终于可以断了?传承。
皇帝调整床弩,黑色的铁矢散发着冷冽的光芒,箭头?对准了?楚元辰。
他按下了?板机。
一支极具重量的铁矢在?三张强弩的同时带动下,朝着目标急射了?过?去,众人几乎都能?够听到这铁矢在?脱弦的一刹那迸发出的巨响。
楚元辰还正背对着床弩。
他们都清晰地记着刚刚那块靶子的下场,不由为楚元辰捏了?把冷汗。
然后,眼看着铁矢距离楚元辰只有不到百米,乌蹄突然动了?,也不知道是不
是故意的,它只跑开了?两步,就停了?下来?,铁矢在?他们的身边飞过?来?,然后,余势尽消地掉落在?地上。
乌蹄回?过?马着,冲着铁矢打了?个响鼻。
马不会话,就是马表现出来?的不屑,比会话更让人冒火。
皇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别去跟匹马计较,然后调整好床弩,射出了?第二箭,铁矢依然从他们的身边飞过?,掉下。
乌蹄过?去踩了?两脚,然后,后腿一踢,把铁矢远远地踢飞了?出去。
这一次,乌蹄对着皇帝的方向又是一个响鼻。
盛兮颜掩嘴止住笑,她?摸了?摸袖袋,决定一会儿请它吃麦芽糖!她?做得麦芽糖可好吃了?。
皇帝:“……”
嚣张,简直太嚣张了?。皇帝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狂妄嚣张的马,简直就跟它的主人一个德性,一样讨厌。
大荣如今用的床弩最多是能?够连射三矢的,皇帝索性就在?矢道上放上了?三支铁箭,调整准心和望山,对准了?楚元辰的方向后,不给他任何?反应的余地,一连三矢,一矢连一矢,一矢比一矢的力道更重。
不少人都为楚元辰提起了?心。
不是试试弩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