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琰打发了,然后对盛兮颜说道:“颜姐儿,下午时,我派去采买木材的管事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车黄花梨回来,你?上?次说喜欢江南的样子,我也已经让人在京城里找师傅了。”
盛兮颜福了福身:“多谢母亲。”
刘氏现在满脑子就想早早把她打发了嫁出去,殷勤地说道:“你?过几日要去镇北王府的话,就问问郡主,什?么时有闲,我让人去量量新房的尺寸。”接下来就该打家具了。
盛兮颜含笑道:“还?是辛苦母亲亲自给郡主递帖子。”
刘氏讪笑了两声:“也是,是我考虑的不够周道。”
“老爷。”
入秋后,正院堂屋的湘妃竹帘就换成了珠帘,撩开帘子,盛兴安面色微沉地走了进来。
他刚刚才回到京城,身上还?穿着官服,一回府就直接过来了。
见过礼后,盛兴安一坐下,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郑重地说道:“你?近日多管束一下家里,没事别出门。”
刘氏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见他表情凝重,心中有些惶惶,赶紧应了“是”,又忍不住问道:“那颜姐儿的家具……”还?要不要打?
盛兴安刚刚在外头已经听到了一耳朵,不耐地说道:“这和颜姐儿的家具有什?么关系,我是让你?少出去惹事是非。”
刘氏:“……”
她没敢回嘴,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是朝上?出了什?么大事?”
盛兴安沉重地摇了摇头。
他哪里知道啊!
皇帝如?今还?在园子里头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龙体如?何。
这
朝上?别说太子了,连个皇子都没有,万一皇帝有三长两短,也就昭王跟皇帝血脉更近,又同是先帝嫡子,只怕到时候,唯有昭王才能继位了吧。
盛兴安噙了一口茶,犹豫着要不要先去跟昭王示示好。
他这神态实?在太明显了,盛兮颜一看就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唇角弯了弯,提醒了一句说道:“父亲,昭王素来不喜萧督主。”
此话一出,盛兴安的心里“哗啦啦”地凉成了一片。
盛兮颜说得隐晦,盛兴安也听得明白,昭王对萧朔哪里是不喜这么简单,他从来都不满皇帝重用萧朔。尤其是建安伯府的事后,更是在皇帝面前,明状暗状的告了不少,别的不说,昭王今天还当众直指萧朔“挟天子以令诸侯”!
萧朔能容得?下昭王继位?他又不是傻的。
“你?说的对。”盛兴安思忖着点了点头。
要皇帝真有万一,萧朔只怕会宁愿从宗室里挑一个小孩子扶上去,都不会选昭王。
这朝上?,没有人能压制得住萧朔。
自打萧朔合并东西两厂后,除了司礼监,就连御马监如?今也在他的手?上?,他一声令下就立刻调动五万人马的,要想压制一个没有实?权的昭王再?容易不过了。
去投靠昭王还?不如?投靠萧朔,就是萧朔肯定瞧不上?自己。
盛兴安叹了口气,暂歇了从龙的念头。
他这边是安份了,这一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几乎是个不眠之夜,或者辗转反侧,或是与谋士秉烛夜谈。等到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眼下都挂着深深的黑影,有的难掩亢奋,有的失魂落魄,更有的直打哈欠。
他们没有等上?多久,就有内侍出来传令说,今日罢朝。
在所有人目光的逼视,林首辅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敢问丘公公,皇上?可还好?”
丘公公面容温和地说道:“诸位大人放心,皇上?一切安好,萧督主命咱家来告诉诸位大人一声,暂且罢朝七日,所?有的折子,送至司礼监便可。”
“皇上?龙体无恙臣等就放心了。多谢公公。”
丘公公走了。
众臣的心反而更难安,这罢朝七日,皇帝病得?该有多重啊。
他们看看
彼此,三三两两地走了出去,难掩沉重。
皇帝这突如?其来的病,让整个朝堂如?有无数暗流在涌动,众人各怀心思,暗暗观望。
御驾在午时终于浩浩荡荡地回了京,在禁军的护卫下,龙辇被围得严严实?实?,一身红色麒麟袍的萧朔策马在龙辇一侧,他凤眼的眼角上?挑,俊美无俦,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盛兮颜的马车在一旁避了避,等到圣驾走过,才继续往前,先是拐到华上街买了新出炉的糕点,然后直奔镇北王府。
来得急,盛兮颜没来事先递贴子,不过,一到王府,立刻就有人把她迎了进去。
“郡主。”
盛兮颜大方方地进了堂屋,见过礼后,让昔归把糕点递了上?去。
“刚出炉的梅花酥,好吃极了!”
静乐含笑道:“我尝尝。”
梅花酥做成了梅花的形状,表皮呈现出淡淡的粉色,静乐拈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这梅花酥又酥又香,酥皮入口即化,也不显油腻干涩,其间的包裹着的红豆沙,吃在嘴里绵软香甜,也不腻口。
她赞道:“确实不错。配上?玫瑰花茶就更好了。”
兰嬷嬷笑吟吟地让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