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位可以稍微变一变。
上次盛兮颜所找的穴位是为了能够激起太夫人短暂的神智,而现在,则可以以清除淤血为主。
只要能够清除了淤血,还是有机会可以恢复的。
就是这机会比较渺茫。
“昔归,你仔细盯着。”盛兮颜低声说了一句,就跪坐在了罗汉床,从针包里拈出了银针,飞快地扎进了天灵,又细细地捻了数息。
她聚精会神,没有再理会外界的种种。
这一套针法,依然只有七针,盛兮颜并不似从前下针这样的快,而是又缓又慢,就连呼吸也随之变得极其的轻缓。
等到最后一针扎下后,盛兮颜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精神的长时间集中,让她明显有些疲惫。
她看了一眼昔归的方向,昔归向她点了下头,示意没事,就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太夫人的身上。
“太夫人。”盛兮颜轻声道,“玉镯里的东西,已经取出来了,您放心。”
“还得委屈您在这里再待上几日。”
“阿辰和……和他不会白费了您的心血的。”
她换了一套针法,所以不知道太夫人如今是清醒还是糊涂,不过,以太夫人的意志力,盛兮颜还是有点把握,她能听到自己的话的。
太夫人的手指使力,拇指的指甲在盛兮颜的手背上轻轻划过,这力道极轻,若非盛兮颜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兴许会忽略。
盛兮颜莞尔一笑,捏住了她略显冰冷的手。
“姑娘。”昔归轻轻提醒了一句。
时间也差不多了,盛兮颜取下了太夫人身上和头上的银针,含笑道:“太夫人,您这玉簪就赏了我吧。”
太夫人动了一下尾指,盛兮颜就取下了她的玉簪,轻声道:“我先替您收着,过些日子就还您。”
她刚把玉簪戴到了自己的发上,娄氏就进来了,才这一会儿工夫,娄氏整个人都变得焉巴巴的,看着盛兮颜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盛大姑娘,您……”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落在了盛兮颜发上的玉簪上,这玉簪的样式她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太夫人一直戴着的。
盛兮颜羞涩地冲她笑了笑,扶了扶玉簪,说道:“是太夫人赏的。夫人,哎,这实在太贵重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娄氏:“……”
娄氏的心里堵着一口气,忍不住想骂人,这位盛大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今天过来果然是为了拿太夫人的首饰吧,果然是这样吧!
娄氏的气不打一处来,面上的笑容更加勉强:“外祖母这是喜欢盛大姑娘您呢。”
盛兮颜腼腆一笑,再不提还玉簪的话。
娄氏:“……”
先前侯爷还总记挂着老太婆把玉镯给了盛大姑娘这事,怀疑老太婆是不是在装疯卖傻,如今看来,侯爷果然是多心了。
不是玉镯就是玉簪,她特意一趟趟的来,就是为了哄老太婆给她添妆吧!
“夫人,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等过几日我再来探望太夫人。”
娄氏:“……”还来???
盛兮颜掸了掸衣袖,温温柔柔地笑道:“马嬷嬷就留给您。”
娄氏一惊,这、这还得把马嬷嬷留下?
刚刚那个马嬷嬷把她指挥得团团转,打击得她脸都抬不起来了。
盛兮颜笑吟吟地说道:“夫人,您若不需要,就去还给太后好了。”
娄氏:“……”她哪敢啊!
娄氏讪讪地应下,又把她送了出去。
终于走了!
娄氏揉了揉额头,一见到这位盛大姑娘,她就额头抽痛,再这么下去,迟早要中风。哎。
她刚想坐下歇歇,马嬷嬷就正颜厉色地说道:“夫人,站起来。”
娄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马嬷嬷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奴婢听闻您的娘家只是岭南的小门小户吧?您的家世在京城里头可是上不了台面的。”
娄氏顿时面红耳赤,脸涨得通红。
的确,家世就是她心中的痛。
娘家势微,她也没办法啊,本来在岭南还好,来了京城后,个个都是名门贵冑,世家贵妇,那通体的气派,让她远远看着也会慌了手脚。
马嬷嬷的话轻易的戳中了娄氏内心最自卑的角落,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可这般乖顺,也没有换来马嬷嬷满意地点头,马嬷嬷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说道:“夫人,您这站姿可不行。”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戒尺,毫不迟疑地朝娄氏的后背抽了过去。
这戒尺是宫里头专用的,用精铁铸成的,一尺下去,痛得娄氏差点没站稳。
“嬷嬷!”
娄氏咬紧牙关,正要喝斥,马嬷嬷就已先一步说道:“夫人,过几日就是大年初一,进宫朝贺了,您瞧瞧您自己,连站都站不好,到时候,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您,您怕是连给太后问安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