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几天,就连他都知道禁军吃空饷,这是该有多明目张胆啊。
不过,这里人多,他打算一会儿再悄悄跟姐说!
“我刚到第一天时,就有几个老兵油子想给我‘做做规矩’,结果就让我打趴下了。”盛琰摊了摊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后来,我还听人说,禁军已经好些年没有真刀实枪的上过战场,全都赖朝廷养着,快养出膘来了。”
盛琰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最初对军演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么的意兴阑珊。
他心道:就禁军这样,还想给镇北王府瞧瞧军威?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就算盛琰没有去镇北军,他在镇北王府的时候,师傅也时不时地会叫上老兵来陪他过招,以盛琰所见,就算是老兵,一个打禁军三五个也是没问题的。
一会儿他再跟姐好好说说!
盛兴安接口道:“禁军确实很久没有动过真格了。”
他端起茶盅,噙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西、南已平,北又有镇北王府坐镇,一些小打小闹,流匪民乱,也有各地卫所,不需要出动禁军。”
“所以嘛。”盛琰吊儿郎当地说道:“家养的狗子,怎么打得过狼呢。”
盛兴安捋了捋胡须,这话糙归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是实打实的干上一仗,禁军肯定是打不过镇北军的,显然皇帝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楚元辰的多番得寸进尺的步步紧逼都忍下来了。
皇帝是畏战了。
可是,楚元辰也不能贸然开战,禁军再弱,目前军籍入册的也有五十万,再加上各地卫所,镇北王府若是贸然南征,战线肯定会拉得太长。
镇北王府刚刚才结束和北燕的大战,无论是兵员还是粮草,损耗都不会小,经不起长途奔战。
而且……
盛兴安轻轻拨动着茶盖。
从楚元辰回京后的多番做为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楚元辰不仅是要反,而且还要占尽大义!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盛兴安也看不透楚元辰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但是,楚元辰应该不至于会做一些蠢事浪费了大好的局面。
可若是楚元辰要夺位,还有萧朔这一关要怎么过呢。萧朔肯定不会愿意有人越过自己掌权的。一想到这里,盛兴安就有些愁白了头。
盛琰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说道:“姐,我不想去了。”
“去吧。”盛兮颜说道,“去瞧瞧也好。”
“男孩子就该多看看,免得成了那井底之蛙。”
“禁军军演可是很难的机会。”
盛琰要不是出去走这一遭,又怎么能体会到禁军的现状呢。
盛琰想想也是,这机会的确很难得!他好不容易才报上名的,虽然很失望,可要他放弃,多少也有点不甘心。
他犹豫不决了就想问他姐,现在听盛兮颜这么一说,他也不多想了,直接应道:“我知道了,姐。”
刘氏这会儿忍不住插嘴道:“琰哥儿,禁军哪能任由你去还是不去,也不怕说出去惹人笑话。”
盛兴安瞪了她一眼,斥道:“不懂就别乱说。”
刘氏:“……”
她本来还以为在盛琰从武后,盛兴安会放弃这个庶长子,不会再理会他了。可这些日子看起来,盛琰反而在府里的地位甚至还比原来高了不止一筹,盛兴安更像是对他上了心,还在府里专门给他修了演武场。想到只会在外头放烟花的儿子,刘氏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瑛哥儿!”刘氏板着脸,吩咐孙嬷嬷道,“去把瑛哥儿叫回来,过了年都五岁了,还玩什么烟花!”
这一看就是在迁怒,孙嬷嬷小心地看了看盛兴安,向刘氏猛使眼色,刘氏没有理会,又跟着道:“整天玩玩玩,也不知道好好用功……”
“闭嘴!”
盛兴安被吵得心烦,骂道:“好日子不想过了是不是?你要是想让瑛哥儿多用功,我明日就送他去书院,以后一年回来一次。”
刘氏惊住了,连忙服软,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一年才回来一次?到时候,怕是连她这个娘都不认了得吧?
她干笑道:“瑛哥儿才四岁,还、还太早……”
盛兴安冷笑道:“你不是说他五岁了吗?”
刘氏捏了捏帕子,不敢回嘴。
盛兮颜懒得听盛兴安训人,她若无其事地起身福了福,就和盛琰出去看烟花了。
等出了堂屋,盛琰就和她说了自己发现的禁军吃空饷的事,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这些日子在军营看到的。
盛兮颜饶有兴致地听着,偶尔也问上一两句。
没有守岁,看了一会儿烟花鞭炮后,盛兮颜就回院子去了。
她的袖袋里还多出了一个荷包,这是给弟弟盛珏的。
自打弟弟出生后,她每年都会给弟弟压岁钱,弟弟失踪后,她也没有忘记这压岁钱,每一年都单独留着了,到今年已经足足有八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