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太后应了亲事,两家交换了庚帖后,清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程初瑜了。
只是程初瑜不是在程府就是去了镇北王府,镇北王府她进不去,特意去程府递拜帖又显得有些折腰,她就让人盯着,直到程初瑜今天过来给盛兮颜添妆,她也就借着添妆的名义来了。
“恭喜啊。”程初瑜拱拱手,笑吟吟地说道,“郡主若是定下了婚期,我会准时去添妆的。我准备了好些簪子啊,珠花什么的,您嫁多少次都够用。不必为我省银子。”
清平:“……”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程初瑜,想从她完美无缺的笑容中,看到一种难受和嫉妒的情绪,可是没有。
程初瑜笑得淡然自若,间或还和盛兮颜说上几句,说着哪家金玉铺子的手艺好,一起去打一套头面云云。
清平让丫鬟送上了添妆礼。
盛兮颜含笑着收了,说道:“多谢郡主来为我添妆。”
“不过,郡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说道,“初瑜本来就和武安伯世子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那天太后突然提起问起初瑜有没有许人……这意思,你我都懂,伯母实在无奈,就把傅世子拉出来说说了。”
清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盛兮颜连忙掩唇,似是说错了话,不过眉眼间的得色让清平看出来,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么说的。
清平忍不住去回忆当日的情形,似乎的确是这样。
外祖母突然问起程初瑜有没有订亲,这话谁都听得明白,就是想给昭王表哥挑侧妃,然后,程夫人就毫无预兆地说起了程初瑜已经和傅君卿定过亲了。
难道他们是故意这么说的?
只是因为程初瑜不想做昭王侧妃?
这么一说,似乎也说得通,不过,还是让清平隐隐有些不快。
盛兮颜让人给清平奉茶,笑道:“要不是郡主您,初瑜和傅家的亲事可能就要说不清了。说起来,初瑜还得谢谢郡主您呢。”
程初瑜掩嘴轻笑,舒展的眉眼中,含满了舒心和愉悦。
盛兮颜笑吟吟地说道:“初瑜才瞧不上傅君卿呢,没有主见,又狂妄自大。”
“颜姐姐,你别说了。”程初瑜故意等她说完,才道,“这样说,对傅世子不好,其实傅世子也挺出色的,只不过,若是成亲,还是算了吧。”
她们俩言笑晏晏,清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忍不住去拽腰间的络子。
武安伯他们回就的时候,曾进宫复过命,当时她也正好去宫里给外祖母请安,远远地就看到风姿绰约的傅世子,他一身银色的铠甲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当时她就动了心,但也只是动心而已。
她知道武安伯府还在守孝,打算等他们出了孝再让娘亲去打听打听。
直到,在慈宁宫听到程夫人说,程初瑜和傅君卿订了亲……
她清平的看上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谁都不能抢走!
于是动心就成了执着。
再后来,她抢到了。
可是,现在看着泰然自若,谈笑风声的程初瑜,她的心里反而不太舒坦。
不知怎么的,傅君卿好像也没有那么光彩眩目了。
她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耍了一把。
香甜的花茶喝在嘴里也变得没滋没味。
她不想待下去了,突然就站起来了,不快地说了一句:“本郡主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也不等盛兮颜客套两句,就转身离开。
程初瑜不忘说道:“郡主慢走,您放心,我一定给您送上厚厚的添妆,以谢您的搭求之情。”
说到“搭救之情”时,程初瑜是诚心诚意的,还有些后怕呢。
他们一家去北疆,武安伯府一家去了岭南,一南一北的,其实她和傅君卿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幸好没蒙头走进这大坑里。
清平被她气得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幸亏一旁的丫鬟扶了她一把,形容间有些狼狈。
等人走后,两人相视一笑,笑作了一团,程初瑜向盛兮颜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这门亲事看来是成不了了,就是武安伯夫人可不会轻易答应。”
她背着武安伯私自做了这么多事,等到武安伯办完了差事回来,必定是要大怒的,本来她可以拼着受一顿骂,反正儿子都这么大了,再怎么也不可能休了她,可是,若是婚事落了空,那她就两头不得好,不但要受了武安伯的厌弃,傅君卿接连退婚,日后的亲事怕是只能择的更低一头。
“武安伯夫人连我都瞧不上,若是儿媳妇的门第比我还低,她怕是要哭死了。”程初瑜开心道。
说起来,程家门第绝不低,程先卓已是正二品武将了,在朝堂上也是有立足之地的。只是武安伯夫人眼高手低又惯会装模作样罢了。
盛兮颜笑眯眯地说道:“不是说过几天就下小定了吗,那就看看这小定礼能不能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