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从全京都最令人羡慕的世子妃, 变成众人口中命薄没有福气的女子,清扬的感受不深。她本就不爱出府,仅有的露面多是跟着宣朗, 何况以荣王府的地位, 不好推掉的帖子就那么几家, 有些人似乎这会儿才发现轻易见不着清扬, 没能当面看到她的憔悴十分遗憾,暗戳戳脑补着她在府中整天以泪洗面、各种求子偏方往肚里灌。
说的一板一眼, 仿佛她们亲眼所见!
自从在饕餮楼听到这种言论,宣朗把说这话的人狠狠揍了一顿后, 把人丢去了刑部,饕餮楼倒是没人敢讨论了。宣朗气愤回了王府让荣王好好整顿京都, 荣王不知道他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高冷的不理宣朗, 宣朗张了张嘴, 没把事情说出来。自成婚后低调了不少的宣世子,去招呼了凡是和他有点交情的公子哥, 带着府上的小厮, 专门在酒楼花楼胭脂水粉的商铺...等等地方转悠, 听着有说世子妃闲话的, 无论男女,都送去刑部!
这么大的阵仗,宣朗不出意外的被弹劾了,皇帝和荣王都觉着这回宣朗的做法没错啊, 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庇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但皇帝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毕竟宣朗的行为确实不能提倡,若是所有人都像他这般,那京都真是要乱套了。皇帝正思考着如何大事化小时,另一边的武将开口了,武将嘛虽然不缺文化,但和兵油子们相处久了,说起话来也是痞里痞气的,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更是顾不得要在皇帝面前维持仪度,一连串的可以称之污言秽语的不雅之词便冒了出来。
荣王看着已经和御史怼起来的武将们,先是愕然,然后很快想到原因,他儿子儿媳每年呈上的百万辆白银不是没作用的,这时候便起了作用。凡是武将,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沙场征战,他们不怕上阵杀敌马革裹尸,就怕军需粮草经过层层剥削才能到拼死拼活的士兵手中。尤其是朝廷下发的抚恤金,没有一份是全须全尾的给到战死士兵的家属,然而又能怎么样呢?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天高皇帝远,许多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宣朗清扬都是不肯吃亏的人,他们的银子必须一分一毫都不能少的去该去的地方、到该得到的人手中,皇帝很多时候需要斟酌三思而后行,但两人不同,荣王府的暗卫、来投奔王府的文士、还有一些单纯谋生计的人...请了足够的人,或明或暗的盯着银子,再大的贪婪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手也得规矩缩着。
皇帝又是由着两人的态度,让宣朗清扬更是没了顾忌,带上了精兵,这三年往边关去了两回,皇帝还特地派了一个钦差一同前往,凡是抓着贪污的官员,拘捕了直达圣听,乌纱帽没了不算项上人头也保不住。这种铁血的震慑,对于大部分人足够了!
武将们因着荣王和姜修远本就对宣朗清扬持着一份包容的态度,他们做的又是于武将于朝堂有益的事情,这个时候,武将们还能忍?
那绝对不能啊!
文臣的嘴皮子利索,但武将们也不弱,他们讲大道理讲不过,但身上的气势足啊,混话一箩筐的抛出来,双方一时倒是不相上下。
皇帝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等着底下分出胜负。
朝会最后闹的跟集市差不多。
关于宣朗的弹劾,自然没了结论。
......
荣王跟着皇帝来到御书房,脸上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这种场景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荣王还想看是哪一方最终取得胜利呢。皇帝哪还不了解荣王,无语道:“子风这几年眼看着规矩了,朕还想着派个差事给他,现下看来还是算了。”不说别的,如果宣朗身上有个官职,今儿个的事就不会这么容易过了。
“皇兄,您可千万别开玩笑。”荣王赶紧拒绝,为官之道重在谨慎,宣朗不缺心眼,但他懒得使,或者是不屑于对旁人用心思,反正以他的身份,旁人只有捧着他的,让他去安分办差,荣王真不是看不起亲儿子,估计一日撑不过,弹劾的折子就得堆满皇帝的书案!荣王不相信皇帝不了解宣朗的性子,但他就怕皇帝一时兴起,当即认真道:“皇兄,为了社稷之福,您还是歇了让子风当差的心思。”
皇帝对于荣王亲口说出亲儿子会危害社稷,也是愣了一瞬,接着不赞同道:“小六,你对子风有偏见,光是子风眼睛不眨的呈上百万两白银,便不可小觑!你是不是对子风行商贾之事而心有不满?朕记得你给朕呈上来的折子,可是记着行商不易,朕与阁老因着你这折子,可是头疼了好一段时日!怎么,你能公正看待外头的商贾,对待子风,又是另一个看法不成?小六,朕公平的说句话,你这可不行!当初太傅教导朕与你和修远,你便是极为固执,不如朕与修远灵活变通,当了爹还没改正,你叫朕如何说才是?”
皇帝说的苦口婆心,荣王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他已经习惯了,皇帝虽然身子硬朗,看不出年龄变化的存在,但不知从何时起,便唠叨了起来。有听皇帝絮絮叨叨的殊荣,普天之下也就几人!皇帝追忆从前,皇后便随着他的话,说起他何时纳了侧妃、何时宠幸了丫头、又是何时与哪位婕妤月下定情...说的皇帝讪讪然,皇后诞下太子,皇帝自觉年纪也大了,为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