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制定了几个大计划之后,嘉靖十年或者说包括嘉靖十一年,朝廷都需要稳定。因为那几个大计划,都是需要朝廷盯着,且投入巨大,耗费朝廷大量人力、物力。不能有其他的大事情,影响朝廷原来的计划。因此陈九畴想要挖兖州到徐州一带的运河,也就一百里的距离,但还是被朝廷驳回。同时为了稳定甘肃,只能是同意亦不刺和卜儿孩他们通马市的要求。
其他事情也是一样。
说白了就是有任何矛盾,都要先往后推一推。等朝廷解决河套问题和播州杨氏的问题,然后再解决那些问题。花费朝廷太多精力,花费朝廷太多金钱的事情,朝廷都是不可能批准的。
朝廷需要稳定。
不过朝廷需要稳定,不代表地方官府也稳定。相反自从杨廷和开始了新政,朝廷推动一些新政之后,地方官员有些人支持,有些人反对。
加上心学的发展,可以说嘉靖早期的大明朝在思想上是比较混乱的,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非常活跃的。
理学大佬、心学大佬,在这个时间当中都是层出不穷。
他们之间为了学术问题,炒的非常厉害。以前都是他们这些大佬之间写信,或者是在某个学院进行一些辩论。可是自从朝廷几个重要部门,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报纸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在报纸上写自己的观点,然后和对方辩论。
以前是理学和心学的大佬,才有资格讨论这些问题。
有了报纸之后,发言的人就陡然多了起来。
这些思想上的碰撞,也影响了官场上。对于朝廷新政,很多官员也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当然整体来说朝廷推行新政之后,不管是真的支持新政,还是为了讨好皇帝支持新政,反正官员当中支持新政的比例逐渐的增加。十年下来,培养的支持新政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
那些支持新政的官员在地方就实施那些新政。
这是朝廷控制不了的,或者也不会去控制。
毕竟全国那么多地方,那么多的官员,都有自己的想法。谁也不可能让他们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做,朝廷是不会管的。用什么办法不重要,朝廷要看的是政绩。
政绩好了,那么你的办法就有用。政绩不好,那么什么做法都狗屁不是。
因此各地方还是很热闹。
而远在南端的刘臬,除了每天处理鸿胪寺在广州的事情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放在了番薯种植当中。鸿胪寺刚刚在广州设立分部的时候,事情是很多的。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鸿胪寺的工作已经有了完整的程序。很多事情不需要刘臬这个一把手亲自处理,下面的官员都能够处理。
所以刘臬这个时候,更重视番薯种植的事情。
因为这才是刘臬更关注的。
“如翰兄,如何?”
“你还是这么着急。”
广州府知府李士翱笑着说话。
李士翱,是嘉靖二年的进士,和徐阶是同科进士。不过成绩没有徐阶好,因此派到了地方担任知县。连续五年担任知县,在两个地方政绩都很出色。因此提拔为都察院两淮盐课巡按,不到一年就捅出了大案子。那就是查出了账目当中,有八十万两的钱被人隐匿了。
正是靠着这个功绩,李士翱开始担任广州府知府。
番薯现在可是大事情。
进入嘉靖十年之后,广州这边番薯的种植面积已经是超过了千亩。可以说这是一次大规模的种植试验。李士翱作为广州知府,当然也要关注。
如果有私心的话,那就是李士翱也想借这个东风好升官。
李士翱是有能力的官员。
不过有能力和有野心完全不矛盾。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把野心用到不好的地方,那么有野心反而是好事情。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李士翱因为科举成绩一般,因此比谁都努力。
任何一个可以升官的机会他都不愿意放过。
“我能不急吗?灾荒年代,这东西可以养活多少人。这东西要是好的话,以后是要在全国推动的。我们尽快的掌握种植方面的技术,为后面其他省份种植番薯做好准备。”
“不用急,我现在就是过来告诉你好消息。”
“如何?”
“我们种植番薯,每一顷地就是不同的种植手法。每一个收成都很好。不过收成最好的还是一亩地种植一担半(150斤)种子的地方,收成最好。普遍亩产达到了十六担。有些土地用的种子不少,有超过两担的。不过收成也不过是十五六担,产量并没有增加。其他一些种子比较少的,一亩地用了一担左右的,亩产大约是十四担。”
李士翱笑着跟刘臬说话。
刘臬一听,立马站了起来。很是兴奋道:“十五六担?也就是说,比秋种的时候亩产多了两三担?”
“对。”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