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搞不了了。
她感到有一些困惑和不解,她看着走进化妆间看她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因为婚礼马上就要开始而要出去了的男人,出声:“阿哲。”
蓝盛哲回头看她。
“我当初那样对你,你恨不恨我?”
没有想到安翠会突然问这个,他愣了一下,看着她说:“不,我不恨你。”
他有什么资格恨她呢?他跟她毫无关系,原本应该只是一个陌生人,是他莫名其妙地闯入了她的世界,惊扰了她。
在那个自称是他的生父的人出现,告知他那个恶心丑陋的真相的时候,他真是控制不住反胃的剧烈呕吐了起来。
他根本不是安翠的弟弟,这个事实在一瞬间让他感到狂喜,下一瞬间又让他如坠地狱。
他明白原来自己爱上了她,可是他对安翠的性格已经有了很深刻的理解,如果安翠知道这件事,那么她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强烈的情感,厌恶也好,鄙夷也好,一切都将归于平静,他会被送离蓝家,或许出于怜悯会给他一笔钱,仅此而已。他们之间失去了那个纽带,他也没有了讨好她接近她的理由,于是只能回到最开始的他们本该如此的陌生人关系,她也很快会将他忘记,就好像只是忘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到这个,他便不知所措,心如刀割,他只能卑鄙的继续假装是她的弟弟,继续黏在她的身边,希望时间能给他办法。可是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他为了留在她身边,只能继续扮演她的弟弟,时间越久,他就越无法脱离这个身份,因为当真相表露,安翠对他的感觉或许会从陌生人过渡到一个恶心的窃贼上。
他担心安翠会觉得他是一个鸠占鹊巢张冠李戴的无耻之徒,一个与蓝家毫无关系的人,跑来冒充她的弟弟,得到了蓝家那么多好处,是一个虚荣、贪婪、不知廉耻之人。
她是那样一个性格强烈,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如果说他是因为爱她才做出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想必她也不会有丝毫感动,只会觉得他很恶心。
毫无办法,他被禁锢在这个身份里无法挣脱,他对安翠的爱与日俱增,他对安燃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几乎要燃烧掉他的理智和人性,但竟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翠的那一顿鞭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每到失控的时候,那神经就会突然抽搐,已经消失的鞭痕隐隐作痛,还有安翠那时燃烧的冷酷的眼眸,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迫使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在长达数年的这样的自我拉锯战中,安翠不断表现出来的优秀和光芒,让他自惭形秽,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即便他不是她的弟弟,安翠也不会喜欢他。
安翠不会喜欢他,他不是蓝家人这件事的暴露只会让他连亲近她、陪伴在她身边的权利都消失掉。
所以这件事,必须是秘密。他必须是她的弟弟,因为他是如此爱她。
婚礼上,蓝盛哲坐在下面,看着安翠穿着婚纱被爷爷带着走向安燃,她雪白婚纱上的钻石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可是比起那些钻石更耀眼的,是让它们沦为附属品的安翠。
他看着他们许下誓言,亲吻,他笑着和其他宾客一起为他们鼓掌,只是他的眼中噙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