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抱他更紧。
天色更接近黑暗了,这间屋子就像一个可以容忍秘密与错误的温床,尽管乐知时知道,他们总要开灯的。
谁也没法在黑暗中生活一辈子,尤其是宋煜这种优秀到理应有光明未来的人。
总有把谎言揭破的一天,但他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真的到了那时候,他希望孤注一掷的是自己。宋煜是最谨慎周全的人,过着有条不紊的生活,他不应当犯错,也不应当由他认错。
在他父母的心里,在几乎所有人的心里,宋煜应该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拥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妻子,再有一个继承他优秀基因的可爱的孩子,人生美满,没有意外。
想到这里,乐知时无端心痛,呼吸困难。
他心胸狭窄,连臆想都觉得痛苦。这种美好的蓝图如果真的需要被打碎,也应该是自己。
毕竟是他这么自私,把宋煜的这些可能性夺走了。
宋煜给他的爱情,对乐知时而言像是从天而降的头奖,是不愿清醒的美梦。但乐知时也很清楚,林蓉和宋谨给他的亲情,对他而言是宝贵且唯一的。
他没有其他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了。
他大概没办法两者兼得,乐知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幸运,贪心的人什么都得不到,他总得做好舍弃一个的准备。
发着呆,乐知时感觉到宋煜的怀抱收紧。他喊了一声乐乐,声音很沉,给乐知时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突然有点想见你的爸妈。”宋煜说。
这是已经不可能做到的事了,乐知时还是问他,“怎么想这个?”
宋煜的语气很是慎重,“要谢谢他们让你出生。”
乐知时更难过了,但他不想哭,所以一直忍着。
“听说你是下午生出来的,我记得爸妈是下午接到的电话,不过在英国应该是早上。”说完,宋煜轻笑了一声,好像在自嘲自己竟然能记得三岁发生的事。
他的下巴轻轻抵上乐知时的发顶,这样的姿态展露出一种非常罕见的依赖感,仿佛这时候的宋煜很需要乐知时似的。
“很想回到十九年前的这个时间点,想在产房等着你出生,然后捏一下你的手。”
乐知时眼睛很酸,但是在笑,“只是捏手吗?”
宋煜犹疑了一下,“他们会让一个三岁小孩抱你吗?”
“会吧,如果是你的话。”乐知时觉得他很奇怪,把这些幻想说好像真的一样,“你要做什么?偷小孩儿吗?”
宋煜摇头,“我要把你抱到角落里,告诉你,我们会一起长大,我很喜欢你,十几年以后,我们就会在一起。”他声音很轻,很温柔,把乐知时从煎熬和焦虑中拉出,给他温暖。
“麻烦你早一点爱上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