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当场就惊了:“一家人都……都没了?他们家几个人啊?怎么没的啊?”
这也太突然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家人一起暴毙?传染病吗?
如果是传染病的话,骆时行就要拦着魏思温不让他回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思温说道:“人不多,一家三口而已,据说是吃了有毒之物,你们两个也小心些,林子里的东西尤其是菌子不要随便吃。”
骆时行一听有毒之物四个字立刻警惕问道:“知道吃了什么吗?”
魏思温摇头:“我没仔细问,还要等仵作验过之后才知道,不过,这里的仵作能力有限,未必能够找得出真正原因。”
骆时行皱眉问道:“那有什么症状呢?”
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被毒死也很让人头痛,同时他也很奇怪,本地人应该很清楚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怎么会突然被毒死呢?
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种满门暴毙的情况也太不像意外了。
魏思温想了想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事情是今天早上发生的,我只听他们说好像是死者身上出了不少红疹,并且全身泛红,很可能是因为那家的儿子,就是之前欺负山君的那个人要成亲,他的父母准备东西出了错。”
红疹?皮肤泛红?骆时行忽然就想到了始终没有找到的导致程敬微过敏的过敏原。
他还记得当初程敬微曾经信誓旦旦表示不会有事情,当时他以为对方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那么说,现在想来……或许一切早有预兆。
骆时行缓缓转头看向程敬微,他知道这件事情或许是巧合,不该立刻怀疑程敬微,但……有的时候太过巧合大概率不是巧合。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总觉得应该是他想错了,程敬微脾气那么好,无论他怎么闹腾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对方都包容他,他的要求程敬微都会满足。
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之前算得上是萍水相逢,哪怕他救了人家,人家会感激是真的,但这么包容必然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
程敬微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躲闪也没有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骆时行一定能猜到,毕竟这只小猞猁那么聪明。
骆时行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自己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的,如果不是魏思温还在这里他很想立刻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跟程敬微有关。
骆时行用所有的理智克制住了询问的冲动,但还是被魏思温发现了异常。
魏思温在说完之后没有得到骆时行的回应就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看出小猞猁的已经魂游天外,以为他是被吓到便安慰说道:“也不用怕,你只要不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是。”
骆时行回过神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对着魏思温笑了笑:“嗯嗯,我知道啦,不会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那个笑容有些勉强,但魏思温没多想自然也就没有意识到有问题。
魏思温叮嘱两句之后就立刻走了,他还要把手上的猪肉赶紧送给县令。
万一在他手上腐败坏掉了怎么办?
他走了之后,骆时行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有些迟疑地看着程敬微,想要询问的话到了嘴边,结果却拐了个弯:“我们今晚吃什么?这次试试芭蕉烤肉怎么样?”
程敬微看着他犹疑半晌最后却没有追究,心中略有些诧异,他垂眸说道:“你想问什么便问,不要有顾虑。”
骆时行听后脚步一顿,抿了抿唇才小声问道:“是你吗?”
程敬微十分坦然:“对。”
他不会刻意暴露自己的本性,但也不会隐瞒自己做过的事情,至少面对骆时行他不会。
甚至在承认的一瞬间他还带着一种兴奋快意:看,你觉得我是好人,但其实并不是。
他承认这样的想法有些扭曲,但他真的无数次想要告诉骆时行,这个世界上哪儿有什么纯粹的好人,那些成年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不要相信他们。
也不要相信我。
程敬微在说完之后就在等,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以猞猁狲的善良和嫉恶如仇,会跟他决裂也说不定。
然而骆时行沉默了半晌只是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才是让他最好奇的地方,程敬微是怎么知道那样东西一定能够让人过敏的?
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会对什么东西过敏自然也不一样,程敬微刚来这里没多久,就算比他们早也不至于连人家对什么东西过敏都查到了吧?
程敬微站的有些累,干脆坐下,捞了根竹子一边削竹板一边说道:“是漆树。”
骆时行听后恍然,是漆树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漆树的汁液是制作生漆的原材料,而生漆大部分都是用来制作漆器。
这种东西一般人不怎么能接触到生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并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对它过敏。
剩下那百分之一则是生存在生漆产地周围的村落,这些村落的人们免疫系统早就升级改造过,所以能够对生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