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带着萧善诗处理蚌肉的时候就看到程敬微拉着薛元思在那里嘀嘀咕咕。
一时之间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等程敬微打发走薛元思之后,他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又想搞事吧?”
程敬微解释说道:“不是要搞事,而是这件事情不能完全让阿勒真握在手里当武器,那样我们就太被动了。”
骆时行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宣扬得人尽皆知吧?”
程敬微说道:“放心,这里面暂时没你的事情。”
就算是放消息程敬微也不可能一口气把消息全放出去,需要根据情况一点一点放。
舆论战这方面,古代的观念未必比现代落后,他们唯一落后的是手段,因为不需要及时反应,所以才会显得古代舆论战不算什么。
但如果真的不算什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关于辩论的故事流传下来,让人听得津津有味呢?
骆时行有心想要说两句,但想了想觉得程敬微也就做一点点手脚,他才多大,闹事情也闹不大的。
所以他十分放心的让萧善诗带着萧善书去处理河蚌壳。
要知道他去摸河蚌重点都在这点壳上呢,怎么可能不管。
这些壳首先要做的就是去味道,一般制作明瓦窗的时候蚌壳需要晾晒一年以上去除里面的腥味。
骆时行肯定是没有这么多时间的,那就只能浪费一点,利用生姜煮水,然后将这些蚌壳煮一下,最后泡在里面的一天,再进行晾晒。
这样下来蚌壳身上少了腥味,只不过多了一股生姜味道。
好在这股味道是比较容易去除的,唯一麻烦的就是这么多贝壳不好折腾。
程敬微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别忙了,你也不嫌累,哪儿有大祭司亲自干这些脏活累活的。”
骆时行无奈:“咱们又没几个人,不用摆这个架子吧?”
他这个祭司身份属于赶鸭子上架,而且在他心里基本上时间兼职,就是需要他的时候出去充个门面,不需要他的时候回来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所以从头到尾骆时行都没觉得有了这么一个身份就不用干活了。
程敬微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放心吧,很快就会有人来帮你干活了。”
骆时行听后有些困惑,但手上的活也没放下。
让他意外的是第二天他刚一起来就看到院子里堆着小山似的蚌壳,他走出来震惊地围着蚌壳看了两圈。
这时候程敬微正好练完功回来问道:“醒了?饿不饿?”
骆时行随口说道:“我这就去做饭,这个蚌壳哪儿来的啊?昨天咱们没弄这么多啊?”
程敬微说道:“不用你做,有人送来了,这个蚌壳也是别人送来的。”
骆时行一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阿勒真吗?他这是回去连夜发动人去摸河蚌了?”
他听说开蚌容易上瘾,记得后世那种开蚌的直播间经常有人几十上百地买蚌,这东西大概就跟赌·博似的,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这么一想倒也能理解。
程敬微摇头:“阿勒真估计现在还在跟长老们商议怎么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应该没有那个时间。”
骆时行惊了:“那是谁给送的?”
程敬微笑道:“都是县城里的百姓送的啊。”
骆时行本来还想说什么,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昨天你是让薛元思去传播消息了吗?”
程敬微点了点头:“也不全是他,昨天这边做事情的奴隶也不少,阿勒真又没对他们下禁口令,你说他们回去会不会讨论?”
程敬微也没那么厉害,就靠着一个薛元思能够在一夜之间让整个县城都知道这件事情,他不过就是放薛元思出去推波助澜而已。
那些奴隶说的话别人未必会完全相信,更可能是当个传说,但是如果有大祭司手下的人出面证实,那必然就是真的了。
于是县城里面很多人都得知了这件事情,一方面惊讶于火神赐给神使的能力,一边心动。
但凡神使选出来的河蚌必然能够开出珍珠,这要是能够讨神使欢心,神使一高兴帮他们选出一个河蚌,他们不就发家了吗?
骆时行觉得珍珠在当地卖不出价格,那是因为这个地方消费能力摆在那里。
这些人世世代代都生存在这片土地上,价值观自然也是跟当前经济相符的,珍珠在中原和这里卖出去的价格可能不同,但相同的是都够一个贫民家庭一跃而成小康家庭,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在中原,有钱未必有地位,更重要的是看学问看底蕴,所以富商家庭一旦有了钱就会让子弟读书,希望他们能去当官,彻底实现阶层翻跃。
但是在岭南不一样,岭南这边阶级固化可能更严重,但那种严重是在普通人和奴隶之间的,奴隶世世代代都是奴隶,而普通人有了钱,就相当于有了地位!
不过心动归心动,怎么让大祭司开心才是重点。
骆时行在这里盖房子的动静不小,许多人都知道了。
程敬微甚至还让薛元思传达出大祭司是因为想要蚌壳才让人去摸河蚌的,众人于是开始寻思开了,准备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