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就算是再善良,如今被人当面打脸也没有轻轻揭过的道理。
别跟他说对方已经死了人,很可怜什么的,如果对方听他的别打金矿的主意怎么可能死人?人家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人,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阿勒真听他这样说却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我回去跟他说。”
不怕猞猁狲提条件,就怕猞猁狲什么都不要也不管,那才是在真的没有回转余地。
骆时行起身鄙视地看着他说道:“既然是他有求于我就让他自己来,堂堂县令成了个传令官,你丢不丢人。”
阿勒真:……
小猞猁的嘴什么时候这么损了?是不是程敬微把他带坏了!
魏思温在一旁摇着摇椅懒洋洋说道:“他那是躲清静呢,那些死了的人里有三长老的姻亲,人家现在就在县衙里哭着喊着请县令做主呢?”
县令能做什么主?县令都得低声下气哄着大祭司,生怕大祭司一生气指挥狼群灭了他全族。
当然这个说法或许有些夸张,灭一半还是有可能的。
骆时行干脆说道:“轰出去,让他们有本事来找我,惯得他们。”
阿勒真深深觉得薛家兄弟的死间接导致小猞猁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以前小猞猁多温柔啊,还帮他思考怎么让族人们过的更好,一般也不会跟大家计较。
现在可好,一但让他不爽了,小猞猁可能反手就是一爪子。
阿勒真心里又骂了一遍那些老顽固,准备起身回去通知三长老。
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传令官”了。
他走之后,骆时行就起身回到了教室,他还要继续教孩子们读书写字,至于三长老的事情他都没放在心上。
阿勒真回去之后过不多久,三长老就携家带口地来了。
三长老其实并不老,看上去比魏思温还要年轻一些,但是过来的时候却被两个儿子扶着,颤颤巍巍的走路,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
骆时行坐在露台上看着萧善诗在门口拦住了三长老说道:“停下吧,你们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会告知大祭司的。”
三长老的儿子面色不善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女人家也配跟我阿爹说话?”
萧善诗也不生气,只是说道:“大祭司吩咐了,不许你们进去,我看你们也别进去的好,三长老这样子看起来不太健康,万一进去被影壁上的老虎吓死怎么办?”
萧善诗不知道什么叫碰瓷,但却知道有些老不修很不要脸,万一进去跟猞猁狲没谈拢就往地上一躺,来个你不同意我就死在这里的把戏怎么办?
猞猁狲年纪小没见过这些,恐怕会被气到,萧善诗就不一样了,她带着弟弟艰难求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才不会给这些人机会。
三长老被气的当场差点没噎死,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抬头看向萧善诗勉强露出笑容说道:“我儿年少气盛,小娘子莫要介意。”
萧善诗扑哧笑了一声,用袖子掩盖住半张脸,娇滴滴说道:“哎呦,这位小郎君看上去比大祭司至少大个十几岁,难不成其实跟大祭司年纪相仿,只是长得太过老相?”
还年少气盛,她家大祭司那才是真正的年少,待人接物也都彬彬有礼,哪怕对女奴也很温和,眼前这些人又算什么东西,果然是蛮夷。
三长老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他也不再笑只是问道:“大祭司这又是何意?难道老夫还不配踏足这里了吗?”
萧善诗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挺直脊背,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冷漠说道:“大祭司说了,是三长老先不听劝阻,不曾尊重大祭司,敬人者,人恒敬之,既然三长老不懂尊敬大祭司,那么大祭司也不必再给三长老面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三长老当然听不懂萧善诗说的什么敬不敬的,他只知道自己的面子正在被那个汉人小贼扯在地上踩。
若是以前,他还敢逼宫一下,然而如今却是一点也不敢。
不说他的孙子还指望着人家去寻找,就说对方麾下那成规模的狼群他都不敢得罪。
最可恨的是县令反应太过迅速,现在整个瓯雒族都已经传开了大长老跟四长老两个人触怒了大祭司,大祭司用火神赐予的神力招来了狼群处罚了冒犯之人。
大祭司等同于火神,冒犯大祭司等同于冒犯火神!
那天晚上的情况被越传越邪,一开始目睹整场事件的人叙述的还比较接近,到了后面简直都已经不能更离谱。
到最后甚至传成了大祭司是骑着一头带着翅膀的狼从天上飞过来,有无数天狼跟随。
到了县里之后,大祭司身边的那个护卫带着无数天狼一跃而下,将大长老跟四长老两家人撕成了碎片之后,护卫又带着天狼回归到大祭司身边,然后大祭司带着他们又飞回了山里。
三长老当然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只可惜他反应慢了一点,没能利用这件事情宣扬骆时行身负其他神力是对火神的不敬。
现在就算他宣扬了出去也没用,毕竟无论斗争双方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更加崇拜战胜者。
尤其是曾经大长老跟四长老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宛若大山一样结实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