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骆时行整个人都是懵的,下意识问道:“他没有收到命令吗?”
程敬微摇头:“刘延祐既然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当初在调兵的时候肯定就做好了预案,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收到命令也该动手。”
骆时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所以……冯子猷也倒戈了?”
程敬微说道:“那倒未必,他没必要谋反,估计是有自己的心思,想要因危立功,是以按兵纵敌。”
骆时行听了之后立刻骂骂咧咧地掀开被子下床:“我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当初他就……算了,先不说别的,赶紧出兵相助府城!如果冯子猷胆敢阻拦,按反贼处理!”
程敬微拦住他说道:“我去处理这件事情就行了,你不用起来了。”
骆时行说道:“我去给朝廷写奏疏,这件事情必须上报,要惩处冯子猷,顺便能把刘延祐调走就更好了。”
哦,这是要告状,如今骆时行在朝廷那里挂上了号,他的奏疏应该不至于被拦下来。
更何况他还能走大佬们的特殊渠道。
只不过时间太晚,他也不好意思将大佬们喊起来,要不然这封奏疏应该让魏思温去写的。
骆时行起身甚至来不及穿衣束发,仗着在自己家里也没其他人,直接裹了一件衣服,光脚踩着木屐就去了书房。
一开始他还打算维持一下人设,写的文艺一点,含蓄一点,不能太过直白。
然而越想越是生气,写的太含蓄更是让他憋气,刘延祐不是好人,这个冯子猷更不是玩意!
于是写完这一版之后,他实在忍不住,直接又写了一份,这一次就是直白的告状。
等他写完两份之后,都快到上班时间了。
他干脆收拾了一下带着新写的那份去了办公楼。
早晨的例会是一直都有的,如果没什么大事就相当于大家联络一下感情,打个招呼就各干各的。
以往骆时行每天几乎都是最晚到的那一个,毕竟他没办法跟已经快要步入老年的几位大佬拼睡眠时间短。
结果今天等大家陆续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骆时行正坐在上首,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眼花。
等再看一眼发现骆时行沉着一张脸,看上去情绪十分不好的样子。
李游道等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小猞猁这个表情,怕不是要有坏事发生哦。
等人都到了之后,骆时行才毫无感情的将昨天晚上得到的情报都给叙述了一遍。
众人听了之后一时之间居然都不知道先骂哪个好。
李嗣仙的党羽冥顽不灵,但是他们不继续也得不了好,都已经谋反了,按照刘延祐的习惯,这些人估计也不会留。
比起他们来,冯子猷似乎更可恶一些。
骆时行直接将连夜写的奏疏丢到桌子上说道:“这破事儿我觉得需要上报朝廷。”
好家伙,小猞猁竟然没等魏思温写奏疏,而是亲自上阵,可见是气得狠了。
他们打开之后看到上面的字都比平时的潦草,不由得对视一眼。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说骆时行写得直白有什么不好,魏思温更是坦然说道:“就这样吧,这封奏疏很合适。”
骆时行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不会是为了给他面子才这么说吧?
李游道点头说道:“此等大事不需要迂回,叙述得越是简短精确越好。”
像是什么用当官之后才明白的黑话写奏疏之类的,那都是不重要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打嘴仗的时候那么写,但是真遇到事情可就不能这么干了。
骆时行听后当即拍板:“那就发出去吧,对了,山君已经连夜带兵赶往府城,这之后的事情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王璿心肝一颤,他们家县令不会还要去帮交州那些人吧?送了刘延祐一批粮食,外加交了一批税,他们的余粮也不多了啊。
他忍不住说道:“这之后……还是让朝廷来管吧,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
骆时行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说道:“放心,我不可能为了府城拖垮咱们自己的。”
一旁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袁智弘忽然开口说道:“那也要注意一下,说不定会有难民过来,到时候怎么安置也是个问题。”
骆时行皱眉,说实话,一般邻县遭灾的话,对于本地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如果人过来救吧,可能不好安置,不救吧,不说难民聚集多了容易出乱子,问题就在于他也不忍心放任那些人去死啊。
萧善诗忽然说道:“其实这些时日,咱们这里已经来了很多外人了,我说的外人是其他县的人。”
骆时行听后有些奇怪:“短时间能过来的都是邻县的吧?他们跑什么,叛军又没影响到这里。”
萧善诗解释道:“不是受到叛军影响,据说也是因为税收才逃难过来的,咱们这收税数目不变,传出去之后自然会有人过来。”
哦,还是刘延祐折腾的,骆时行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萧善诗说道:“这些人过来之后没有地种,就跑来应聘矿上的工作,我最近过来报名的人越来越多便问了问下面,这才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