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毕竟眼界就在那里,其他地方……臣也不太知晓,虽然都在岭南,但交州跟其他四州来往不多。”
武曌说道:“你说得不错,但这次虽说是獠人闹事,真正煽动的却是流放至崖州之人,他们正在招揽岭南有识之士附庸,交州就在他们的目标之内。”
骆时行本来想评价流放了怎么还不老实,但是想了想,他被流放了这不也没老实么,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但凡没有被朝廷接纳的话,说不定也要被扣上一个意图分裂的帽子。
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经略使应该能压制住吧?”
武曌说道:“他若是能压制住就不会写奏疏到朝廷,不过他是想让交州出兵平叛。”
骆时行有些迷惑:“啊?那他去跟……”
骆时行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他原本是想说让经略使去找先生们,然而他很快想到先生们没有官职,处理日常事务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调兵。
而他跟程敬微甚至王安同都到了长安,交州那边没有他们的命令是不会轻易动兵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改口说道:“臣回去就给交州写信。”
武曌点点头没说其他,骆时行却觉得心里怪怪的,这么点事情……应当还不到劳动武曌亲自过问的地步。
他想了想试探问道:“陛下登基,会大赦天下吗?”
武曌看了他一眼,了然问道:“你想给谁求情?”
骆时行不好意思笑道:“陛下英明,我那里有几位先生一直有名无分,若不是因为这个,这一次可能都不用等经略使报上来,那些獠人已经被平定了。”
武曌却问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被流放?”
骆时行摇头:“不知道,臣只知道这几位先生对大唐对陛下是忠心的。”
他刚刚差点顺嘴说出大周,还好他想起来武曌还没有改朝换代。
武曌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胆子大,你可知最近有人弹劾你意图拥立皇嗣?”
骆时行一脸迷惑:“说这话的人过脑子了吗?”
武曌:……
这大概是在她面前最肆无忌惮的臣子了,这是在反问她?
张昌宗立刻说道:“大胆,竟敢在陛下面前出言无状!”
张易之心里一颤,心道你跟着掺和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昌宗会针对骆时行,无论骆时行再怎么好看,跟他们兄弟也无法形成冲突,毕竟定位不一样,更何况他们两个在洛阳,骆时行再厉害也是在交州,距离那么远,陛下再宠信又如何?现在他正如日中天,就算有什么不忿也先咽下图谋以后啊。
张易之心中着急却又不敢随意插话。
骆时行看了一眼心说我真是给你脸了。
他不太想跟武曌的男宠起冲突,没必要,两边都不是一个赛道上的,更何况说出去也不好听。
只是张昌宗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了。
骆时行理直气壮说道:“我这么想了就这么说了啊,传谣言的人怕是脑子里灌的都是卤水。”
张昌宗:????
武曌被他这个说法直接逗笑了,十分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说说看。”
骆时行认真说道:“他们如此传言不过是因为臣与皇嗣说了几句话,给东宫送了点东西,但无论东宫里是谁,臣都会送啊,皇嗣是陛下金口玉言立下的,陛下承认他是皇嗣,那臣就以礼待之,千百年来也没听说过给东宫送点东西就是要拥立东宫的,他们如此说不过会因为臣手上有兵,可臣的兵都在交州,并且不过数万人数,如何与朝廷大军相比?更何况若臣真是拥立皇嗣,当初就该帮着虺氏。”
他前脚刚平叛后脚就说他要谋反,这转进如风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武曌本来就没觉得骆时行会脑子不清楚非要拥立皇嗣,之所以问也不过是想要逗逗这个孩子,她总觉得这孩子说话挺有意思的。
而骆时行也的确没让她失望,虽然坦荡承认了与皇嗣往来,但也没让她觉得不满。
大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句皇嗣是她立下的,对方是遵循礼法。
张昌宗心中暗道不好,虽然骆时行要拥立皇嗣的谣言不是他传出去的,他却在其中推波助澜。
若不是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武曌面前提起,武曌也不会知道,如今骆时行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摘了出去,坑的不就是他了吗?
张昌宗温温柔柔一笑:“骆刺使赤子心性令人敬佩,只是外臣与皇嗣……难免会落人口舌,以后还是要注意的好。”
骆时行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说道:“我与皇嗣交谈乃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主和武纳言都在,便是送与东宫的东西他们也是知晓的,可公主和武纳言都没觉得不妥,张常侍的意思是说公主和武纳言也有拥立皇嗣之心?”
张昌宗面色倏然一变,他猛地转头看向武曌,发现武曌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他连忙跪地请罪,委委屈屈地说道:“是臣担心李氏死灰复燃,被谣言蛊惑,还请陛下恕罪。”
武氏兄弟他可以不放在眼里,毕竟为了讨好他,武氏兄弟是可以直接为他牵马递鞭的,然而太平公主他却是万万惹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