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地望着,直至一种死灰一样的空虚感席卷了他。
-
周弥接到电话时还在公司。
她始终没将谈宴西的号码存入通讯录,但不经意间已经记住了这一串数字。
他的邀约从不提前说,永远似是心血来潮,告诉她说,司机在他们公司旁边的停车场等着,她下班后载她去他那儿一趟。
周弥说:“我还得加班半小时。”
谈宴西:“多晚我都等你。”
八点,周弥离开公司大楼,先去了一趟附近的便利店。以防万一,买了一次性内-裤和避-孕-套,装进自己通勤常背的大号托特包里。
司机是开谈宴西的那一部奔驰来接的,相较于他的其他车,已是十分低调。
在车上,周弥给妹妹发了条消息,告诉她今晚可能通宵加班,不回去了。
宋满回复:你撒谎!你一定是去男人家里。
周弥回她一个“翠果,打烂她的嘴”的表情。
-
经过一夜的雨,院子里梨花树花苞好像又鼓了两分。
周弥没想过昨天刚走,今天又会再来。他们之前的见面原本很不频繁。
她站在铸铁栏杆的大门前揿铃,姚妈自小楼的门里探出头来望,很有些惊讶。忙换了鞋,穿过院子过来开门。
周弥笑说:“谈宴西让我来的。”
姚妈说:“知道知道——快请进吧。”
往里走,又问她:“你吃过饭没有?”
周弥说:“他吃过了吗?”
“吃过了。七点多从酒席上回来的,上了楼也没下来过。”
周弥点点头,“我上去看看。”
进屋脱了大衣,换上拖鞋,周弥踩着楼梯上楼去。
很有年代感的木楼梯,但明显是修旧如旧的,踩上去有轻微的嘎吱的声响。
姚妈往厨房走,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人吃过没吃过呢。
自顾自笑了笑,念叨:“倒是个贴心人。”
——周姑娘不说自己吃没吃,先关心谈宴西吃没吃。
周弥敲了敲主卧室门,等了等,没人应声,就再敲一遍。
总算听见里头黯哑一道声音叫她:“进来。”
推门,里面灯没开。
一片昏暗,只有窗户框出四四方方的一片灰白亮色。
周弥问:“我能开灯吗?”
“……嗯。”
手掌摸到门边的开关,按了一下,暖白色灯光倾落,才看清屋里的布置。空间宽敞,连了一道门,望进去是衣帽间和浴室。
深灰色床品,被子上还搭了一条米白色毛毯,一半已经滑落在地板上。
周弥将自己的包放在一侧桌上,凑过去拾了毛毯,才走近床沿。
谈宴西脑袋歪靠在枕头上,明显刚醒,一脸的困顿,眉眼间一股靡靡的倦怠感。他手臂从被里伸出来,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过去。
周弥犹豫一下,还是直接问:“需要我先洗澡吗?”
谈宴西微微一怔,哑然失笑,“嗯……你这提议很好,但我还真没考虑过。不如这样,你先过来,我慢慢思考。”
周弥一时间几分尴尬。
面上还是平静不过。
她在床沿上坐下,谈宴西将她手臂一拽,她就躺倒下去。
他掀了被子去盖她,一阵清暖洁净的香味扑来,似是洗涤液的味道。
他手臂搂过来,把她抱进怀里,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烟蓝色薄毛衣,领口很敞,很容易就滑落下去。
可他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全无狎-昵。
谈宴西问她:“吃晚饭了吗?”
“没有。下班就过来了。”
“叫姚妈给你做点吃的。”
“也不怎么饿。”
“那困吗?”
“……有点累。”
“那睡觉吧。”
“……啊?”
谈宴西却不出声了,好似懒得很,跟她对话几句已耗尽电量。
周弥这才确定,谈宴西可能还真是叫她过来陪着睡觉的,大写加粗的单纯意义。
谈宴西已阖上了眼。
周弥抬着眼去打量他,凑近看,更觉得他这白瓷釉色感的肤色缺少一点人气,尤其当他闭上眼,安静如一尊石膏塑像。
她察觉到谈宴西心情不好,倒不是多暴烈而激动的情绪,而是一种隐隐的丧。
“发生什么事?”她还是问。
也不确定谈宴西一定会答,他呼吸微沉的样子似已经睡过去。
是过了好半晌,看见他喉结微动,声音低哑地传过来,“你下去叫姚妈给你做点吃的。”
周弥不意外自己得不到答案。
而她的回答是无声伸出手臂,回抱住他。
又过去好久,谈宴西才动了一下,低头来,微微干燥的嘴唇轻触她的脸颊,再往下找到她的唇。
轻如点水的触碰,最后也不过变成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
比昨天的那一个,更让周弥有心悸感。
她受得了他游刃有余,或是反手为云覆手雨的强势,但受不了这样一种无声袒露的柔软。
是女人弱点,天生更易共情。
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