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眉头一皱:“我如何能知?”
“你不知,它却知,”弥勒看向谛听,那笑容变得无比森然,一股股威压朝谛听席卷而去!
谛听炸起浑身青毛,却只是瞬间,就被这威压镇得趴伏在地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地藏面露怒色:“大师兄你这是何意?觉得我出卖了灵山,早与水神里应外合?”
“师弟莫急,为兄只是觉得你这只神兽有些问题,自不会怀疑于你。”
弥勒带着淡淡的微笑,手指遥遥对准了谛听。
“小家伙,地藏师弟如今身列天道序列,而你却依然只是一头坐骑。
贫道再问你一句,那水神的本体,平时藏于何地?又是从哪家人教仙宗踏上的修行路?”
谛听产生道:“实、实在不能确定……”
“是吗?”
弥勒目中寒光闪烁。
“大师兄,可以了。”
地藏袖袍鼓动,长发飘舞,身周爆发出浓郁的天道之力,双目神光涌现。
“谛听是我的坐骑。”
弥勒笑容不变,但目中寒光宛若实质一般。
“但你,还是我西方教之弟子。”
咔、咔!
侧旁墙角,那书架突然崩碎,这轮回塔中,吹起了向外的狂风。
“度仙门……是度仙门!”
谛听突然低喝:“水神藏身之地是度仙门,谛听半个月前刚刚得知,还未来得及禀告给主人!”
地藏眉头一皱,弥勒眼中寒光消退,很自然地轻笑了两声。
正此时,地藏与弥勒相隔的光幕所显,左右两部分画面突然出现了变化。
左侧,几头凶兽突然甩出数十道流光,在那天庭太白金星身周炸出了道道乾坤沟壑!
右侧,那灰雾蒙蒙的画面突然一转,灰雾随风消散,十多道被黑气包裹的身影出现在高空。
他们低头俯瞰,正下方是一座宁静的仙宗山门,丝薄润滑的大阵映着太阳星的光芒。
谛听几乎屏住呼吸,注视着画面中的这一幕,嗓子尖刚发出一声颤音,那十多道黑影骤然下冲,没有任何犹豫,撞向护山大阵!
正此时,金色光幕左侧的画面中,那太白金星豁然转身,目中略带焦急。
小琼峰上!
护山大阵外围各处山林、溪流中!
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数十名天仙境的男女老少似乎在各处潜伏许久,就要朝空中那急冲而下的十几道黑影迎去。
冲在最前方的黑影突然顿住,自怀中取出一颗黑色宝珠,用力捏碎,一颗漆黑的圆球爆涌开来,几乎转瞬就将下方山门包裹,席卷千里之地!
那一名名冲天而起的男女老少突然失去前冲之力,在半空化作一只只纸人,无力地飘落!
纸人失控!
数道黑影齐齐出掌,砸在下方那护山大阵上,护山大阵光芒大作,但光壁却多了道道裂缝。
轮回塔顶层,弥勒已是站起身来。
“看在师弟你这神兽最后说了实话的份上,今日贫道饶它不死,今后你们就在这轮回塔上安安静静、老老实实。
都已跳出了大教之争的旋涡,何必非要再掺和回去?
还有,今日这局,断不会有任何线索指向咱们灵山,除却贫道在此地对你们说了此事。
贫道此次营造的假象,是咱们西方教跟阐教联手算计了这个水神,接下来也会死不承认我们做过任何事。
若这次挑拨不成,水神只迁怒咱们,而怪不到阐教身上……
啧,也不知神兽肉滋味如何。”
谛听浑身乱颤,低头颓然一叹。
弥勒转身要走,地藏定声道:“师兄,这人教仙宗便是覆灭又能如何?伤不到水神的元气。”
“但会让他很不爽利。”
“这般会加深他对咱们西方教的成见,于咱们西方教没有任何好处!”
“傻师弟,”本是面对着墙壁的弥勒略微扭头,视线余光注视着窗台前的地藏,“无论是出于立场,还是出于个人情绪,他都已经欲要除西方教而后快。
紫霄宫后,我们与他就是死敌。
只有让他吃到点苦头,他才会有更深的忌惮,他那一切追求最大把握的性子,会让他重新审视咱们西方教的力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
金色钵盂飞到弥勒手中,最后残存的画面,是太白金星欲驾太极图离开,但那些凶兽疯狂前攻,让周遭乾坤不断震荡。
而渡仙门山门处,护山大阵在后续黑影冲撞之下已然破碎,度仙门各峰飞出道道身影,匆忙迎战……
画面随光幕黯淡、消散,弥勒已将金色钵盂收到了袖中。
弥勒没了影踪,仿佛从未来过此地,半点道韵都没留下,只有最后那一声轻笑、淡淡的话语。
“报复水神一次,贫道的心情会畅快许多。”
地藏闭目皱眉,那谛听瘫软在地上,沉声叹了口气。
“真是你在通风报信?”
“主人你要相信……唉,就最近几次……”
“以后莫要掺和。”
“哎,是,”谛听闭上双眼,努力感应度仙门方向的生灵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