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地瓜烤好,大宝不愿意吃独食,有模有样的跟大人们推让一番,才和露露一起分食了。
农忙期间,船上不用留人值夜。刚上夜影,何小东就回来了。一边吃着给他留的饭,一边跟何小西商议明日种地的事。
因为互助组的新政策,大家都等着组合好再干活。若依着往年,不说这种时断时续的毛毛雨,就是下再大一些,只要地里能进人,也有村民冒雨播种的。毕竟季节不等人。
何小西他们又逗了一会孩子,就让大哥把大宝送回家去。
何小东是个傻大个,听话的很。何小西说天黑了,怕大宝看不清脚下摔了,让他驮着。他就把大宝往脖子上一架。
何小西和大嫂目送着他们走远。远远的还传来大宝“咯咯”的笑声。孩子都喜欢骑尿脖(大人把孩子架在脖子上),尤其是坐骑是何大哥这种又高又稳的。不信勾搭不来一个小毛孩。
自那日吵架吃了亏以后,何小南一直拉着个脸,刘氏也皮笑肉不笑的。今日大宝来了,这娘俩却意外的都露出了笑脸来。尤其刘氏,竟主动热情的让小西爹去河边传话。
何小西开口留了大宝在家里玩,刘氏居然还附和。何小南也一直和颜悦色。不知道是忌讳陆家还是又想作什么妖。
何小西跟大嫂一起,整理明日要用的种子。
种子之前已经筛选过,用簸箕扬过一遍,霉变和破损的也捡过的。只要临睡前用温水浸泡一下,把漂浮的种子捞起来。明天早上起来,控干水分,就能带到地里用了。也有人家选择不浸种。何小西为了出芽率高些,选择浸种以后再播种。
只是何小西想要作手脚的话,就不能让大嫂掺和。大嫂看着,她克扣种子非露馅不可。苦口婆心地把热心想帮忙的大嫂撵回去睡觉,美其名曰:“嫂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好好休息。活不多,你别管了,我一个人就行。”
把大嫂感动地泪盈于眶。
何小西对嫂子和侄女原本也不错。前世的时候,小西发达以后,也没少帮衬侄女。何朝露所嫁非人,经常遭遇家庭暴力。偏被养成一副懦弱性格不敢吭声。是小西发现异常,又帮着打离婚官司,带她离开火坑。
大嫂躺在床上,拍着女儿哄孩子睡觉。一边跟大哥感慨:“咱妹妹对我真好。虽然没有婆婆帮衬,我也知足了。”大嫂从来都是叫小西妹妹,而不是叫大妹。叫何小南都是直接称呼小南。老实人也能分清谁忠谁奸,只是不愿意计较而已。
何小西家三间堂屋,东西各三间厢房。何中槐、刘氏和何小北分别住堂屋的东西间。何小西和何小南住西厢房。东厢房何小东夫妻住着一间,其余的堆放粮食杂物。
按规矩来,何小东夫妻应该住堂屋何小北住的那屋。何小北应该住东厢房。冬天进西北风,夏天西晒的东厢房,哪里能比得了冬暖夏凉的堂屋。被刘氏捧得跟凤凰蛋似的何小北,住了不满一年就不愿意了。
何小东是别人怎么说怎么好的性格。刘氏一说就同意跟何小北换了。等何小西知道的时候已成定局。按说何小东结婚了,应该把新房安在堂屋。柳家作为大嫂的娘家眼睛里只有钱,不给闺女挣面子,大哥也不说话。何小西不是当事人,若是争执这个,只会让刘氏有借口在大哥的婚礼上给他们添堵。
除非以后分家,何小东夫妻只能一直住东厢房里。
家里的锅屋(厨房)建在东厢房的旁边。何小西摸黑进了锅屋,拎着家里的两只木潲(木桶),把温在锅屋内灶上的热水打到木潲里。拎回西厢房的当间儿(中间那间屋)。兑好水温,把高粱种子倒进去。搅拌几下,让瘪种(不饱满的种子)浮上来。用笊篱把瘪种捞出来弃掉。
何小西小心控制着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捞起来的瘪种沾在笊篱上不好清除,只能往木盆壁上磕,把它磕下来。再是放轻动作,奈何夜晚的静谧本来就有放大所有声音的功能。
住在隔壁的何小南不愿意了,先是吭吭唧唧以示抗议。抗议无效后大声喊:“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若是原来的何小西,就会再小心一些,控制不发出声音。可是,如今的何小西不再是原来的何小西了。经历过了,知道忍气吞声换不来家和万事兴,只能让人步步紧逼,堕入绝境。既然如此,何必忍耐?
所以,何小西直接放飞自我。既然我控制音量你不满意,就让你体验一把不控制音量的感受。
何小南还没意识到何小西的变化。或许有点感觉,但是自上次吵架以后,两人没有再次起冲突的机会。而何小西对于她的冷脸还跟以往一样视而不见。她以为何小西那日的异常是发烧烧糊涂了。感觉被挑衅的何小南一下子炸毛了。冲出来就跟小西吵吵开了。
两人由一开始的言语上的互怼,演变成拳脚相加。
何小西身体底子虽然不好,但是平日做活多,力气也有一些。而且遗传的关系,她和何小东兄妹俩比同龄人要高。何小西的身高优势让她给了何小南单方面的碾压。
何小南养尊处优多年,养成娇小姐一样,打起架来叫声倒是很高,声势高却改变不了被虐的事实。
五十年代的乡下可没有水泥地面。何家的家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