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西心里憋着一团火,一团燃烧了几十年的火。是前世、今生,这些人带给他们的屈辱。
何小西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议论。她一扫帚抡过去,把何小南扫倒在地。丢下扫帚飞身扑上去,骑在她身上,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左右开弓扇得何小南眼冒金星。
院子里是刘氏拍着大腿,坐在地上的叫骂声,院子外是何小南被何小西打得惨嚎声。
以刘氏的想法,何小东不在家,何小西只有一人,自己不用出面,对上她的两个儿女,何小西也会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她再躺在地上装出被殴打的样子,村里人的口舌就能让何小西无立足之地。
算盘打得挺精,只是她那一双废物篓子一般的儿女,在何小西狠下心不再退让的时候,不是小西的对手。
听到女儿的惨叫,刘氏顾不上装相了。都不用别人搀扶,一骨碌爬起来,往门口跑去。
这一会儿工夫,何小南早被何小西扇懵了。时间太短,看不出肿胀。估计一觉睡醒,明天一早才能看出来效果——肿成猪头的效果。
大嫂虽然老实,但是这点机变还是有的。看刘氏跑过去,忙出声给何小西示警。何小西在刘氏奔到身前之前跑进人群。
刘氏看着哭得凄惨的女儿,再看看抓不到小西,再次一屁股坐到地下,拍着大腿哭诉委屈:“我进了你们何家门,就当牛做马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今天做好饭让你们先吃,我伺候孩子。逼大点丫头崽子,就被挑拨的给我气受,好好的鸡蛋煎饼不吃,打掉地上。我当奶奶的,不能说一声了,说一声就打我啊……。我没脸活了,我这么大岁数,叫儿女打。我不活了……我活着干啥……?你们打死我们娘三个吧……我们死了才能称你的心啊……。”拉着长腔,唱大戏一样。
大嫂不知道底细,被刘氏一番话说得脸胀得通红,不知所措。
何小西心底冷笑,也不打断刘氏的哭诉,由着她表演。等刘氏说完,看那娘俩抱头痛哭演得入戏,才站出来揭穿她道:“不要假惺惺猫哭耗子,你个好奶奶,给孙女下毒想药死她你怎么不说?喷香的鸡蛋煎饼,露露怎么会不吃打掉地上?那是她吃出药味了,不是吃出药味打掉地上,这会儿都让你给药死了。”
刘氏没料到事情败露,一愣。大家哗然,议论声渐起。
何小西上前狠狠又踹了刘氏几脚。
刘氏本身坐在地上,位置的原因没什么反抗之力。大家被这个大消息镇住了,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没人制止,刘氏很是挨了几脚。
辩解的话也被踹得一停顿。
何小西边踹边骂道:“你倒是有多歹毒,露露吃出药味不愿意再吃,你还打她硬逼着她吃。虽然说你不是她亲奶奶,可也叫你那么长时间奶奶,你什么心肠忍心给她下药?”
大嫂听到小西曝出的消息,结合女儿和小姑子今日的表现,认为是真的。后知后觉的恐惧让她痛哭失声。
何中槐躲在人群里,秉持他一贯不参与家庭中纠纷的传统。
刘氏母女在何小北到来后,终于得以站起来。开始为自己辩解。
何小西从来不认为自己一说他们就会老老实实伏首认罪。不到黄河不死心,这很正常。人总是会存在侥幸心理。现在蹦得越高,叫得的越大声,待会儿证据拿出来的时候越摔得狠。
何小西很期待他们的脸落到地上,摔得“bia唧”响的样子。
何小东得到好事之人的通知,匆匆赶来。比常人高壮的身材,在人群里非常显眼。
何小西等的就是此刻。她拨开人群,一边说有证据,一边进了屋子。端出被她收起来的那只装着煎鸡蛋饼的破碗。
碗里的鸡蛋油汪汪、黄澄澄的,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跟随进来的人下意识吞咽着口水。
村里自有头面人物出来主持这一类恶劣的事情。所谓无力不拉架,无势不劝架。说的就是有人打架的时候,双方都在气头上,容易误伤。没有一把力气的人,最好不要上前拉架。打人无好拳,骂人无好言。同理,吵架的双方情绪激动,说话没有分量的人,说出的话没人给面子。最好不要出头劝架,劝不好的话反而成双方的出气筒,好心落得一身骚。
村里的有头有脸的人,这些人一般也是好事的人。一出事自然会出手来管,或者被人请来主持大局。
都是德高望重,声誉好,人品好的人才能担当的重任。大家也信任他们,尊敬他们。同时也有人摆好了桌椅在堂屋里。
何小东身材魁梧,一般来说是拉架的不二人选。还有村里若有白事,他也是抬棺的不二人选。
抬棺,就是家里有人去世,发丧的时候抬棺材去坟地里埋的人。此时还没有推行火化,时人对殡葬十分重视。有些人家早早备下棺材。以后每年还要刷一道漆。本身棺材就选的好木头再刷上十几、二十道漆。装裹的时候,讲究的人家还放上随葬品,棺材就十分重。更讲究一些的人家,里头的小棺材还要在外头套一个大棺材。所以这抬棺的人一定要有力。
因为棺木抬起之后,到坟地之前不能落地。落地不吉利。
何小东也在村里有些面子。加上他是当事人,也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