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不清楚当日埋到地下的那个小坛子到底埋在哪里了,焦急的询问何小西。
何小西离得近,都能感觉到她的手和嘴角在颤抖。
何小西没想到干娘的反应会这么剧烈,有些后悔。
给齐麻子家挖坑的事情,该事先跟干娘通个气。
虽然不知情的情况下马氏的反应会显得更真实许多,效果会更好。但是,跟亲人的健康比起来,其它的都不重要。
何小西把手里的铁锹递给旁边的人,半环抱着马氏安慰她道:“不要担心,我记得埋在哪里,他们没挖到那里。”
少女清脆的声音,刻意放柔和了,像是能安抚人心。
马氏抬头看着她。何小西笑着点点头,抱了抱她。
老太太羞赧的笑笑,镇定不少。
“干娘,你坐。”陆友财从附近人家借了一张长条凳过来。还端了一碗水。
“干娘,你坐这里喝水,让小西指地方,我挖。”
何小西抿唇轻笑,这人真是。这么多人也不怕大家笑话。
陆友财这样做是在给岳家做面子,又不是直接巴结媳妇,没人笑话。
大家笑也是善意的。
他哥陆友富都跟着大家伙一起笑笑。
除了对何家羡慕,大家更是对陆友财的知礼赞赏不已。觉得他不愧是陆家大宅的子弟。
感受最微妙的还是西何这边的群众,之前觉得这一连串的事在东陆的人跟前跌了份,这下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纷纷过来打趣陆友财:“有你干娘的座位,我们的呢?”说这话的是何小西家的近房婶子。
还有其他自忖能搭上话倚老卖老的都借机上前逗他。“就是,我们的呢?”
半真半假的话把陆友财说的脸通红。
无形之中,也让齐麻子那边的人被忽视个彻底。
舆论已经做出裁决,人心向背一目了然。那些人的脸涨得比陆友财的还红,红成了酱紫色。
马氏把说话的婶子一把拉扯到长条凳的另一边,笑骂:“就你拐咕话多,这么长凳子都坐不开你。”
何小东也过来把妹婿解救出去。
陆友财有人给解围,齐麻子那些人可没有。这边笑闹的声音越大,那边觉得越站不住。
齐麻子家的近房大都趁人不注意走开了。只剩下齐麻子自己家的人和昨日晚间被抓了现行的两个人的家人。
不管走的人和没走的人,都打定主意,以后再不管齐麻子家的邪闲事了。
齐麻子家做人做事立身不正,没得连累他们惹一身骚。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说话了,”村长要求大家安静。
周围的人也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善如流的停止说话。
陆友强问着那两个被抓到现行的人:“谁让你们半夜来挖的坑?还有谁参与了?为什么挖坑?”
两人被关了一夜了,虽然也没有人怎么着他们,但是两人就是被吓得跟惊弓之鸟一般。
刚刚又因为言辞不当犯了众怒,被几个围着要打要锤的,整个人都萎了。
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的家长。人群里一个年岁大些的老头点点头。
这人是何凤英的二爷爷何二平。是何凤英死过的爷爷何大平的弟弟。
得到家里人的明示以后,何铜也不帮着齐麻子家藏着掖着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实情全撂了。
“大伯娘让我们挖的,大伯娘家的人都参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挖。”还点了几个齐麻子家男丁的名。
人群里他爹听到他的回答舒了口气。还好没把近房的人咬出来,也没说出挖坑的真实目的。
真把别人都咬出来,他们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挖坑的事,何二平虽然没亲自来,但是他也是知道的。
当时密谋的时候他也在,当时说的是马氏家定然是埋了什么东西在地下。只要把埋的东西起出来,宅基地的事就是死无对证。
齐麻子还说:“埋到地底下的东西,极大可能是金银等贵重物品。起出来的东西,去的人人有份,按人头平分。”
财帛动人心,在场的不管年纪大小,都有所意动。尤其是年轻一辈的,意志差些,更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何二平恼恨不已,却不反省自己的见财起意,见利忘义。
反而恨上了他大嫂齐麻子,觉得不是她怂恿着,孩子们哪里会犯下这样的事来。
当然他这会这样想,也是昨天他孩子娘闹腾的那一场起了一点效果。
齐麻子一听把他家的人咬出来了,下意识就否认:“放你娘的瞎屁,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请你来挖地槽子的,你到人家那边挖坑跟我有什么关系?”竟是要撇得一干二净。
何二平的拳头听了这话一下子握紧了,手上青筋毕露。
大有齐麻子敢再胡说一句他就敢上前殴打寡嫂的架势。
此地风俗,小叔子和大伯子打兄弟的媳妇,老公公打儿媳妇,都是丑闻。要遭人唾弃的。
何二平到底还顾忌一点脸面,拳头攥了又攥,慢慢松开来。
对着旁边的老妻和儿媳妇咳了一声。提醒让他们上前去跟齐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