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声响起之前,隔壁的猞猁山处正闹腾着。
猞猁教主的心态显然有点崩塌,起初还能保持镇定,随着日影一点点偏斜,小叶却毫无消息,它就越来越暴躁。
两只猞猁弟子还以为它是记挂小叶,就劝说道:“教主不必过于焦虑,小叶掌案应该只是有事耽搁了,一定会及早回来的。”
另一个说道:“应该是庆王殿下有什么事召见,多耽搁了两天,咱们自然是临危不乱,淡定处之。”
“耽搁?只怕耽搁的不是一天两天,要是、要是她在王府住舒服了,哪里还管这里死活。”猞猁教主一听“淡定处之”就生气,且以猞猁之心度小叶之腹,越想越按捺不住,喃喃自语道:“真是不该相信她。”
猞猁二号结巴:“教主,小叶掌案看着不是那样的人。”
“她看着还不像个骗子呢!”猞猁教主回头,吼道:“但她就是骗子,天花乱坠地把我骗回来自己却跑了。”
猞猁们对教主跟自己讲述的“勇挑哮天犬,戏耍三霸猫”的神奇故事记忆犹新,又听这话,不是很了解教主这左右互搏自打嘴巴之玄妙。
那两只狼却听了个正着,乐得抱成一团:“小叶掌案真是厉害,竟能够骗这个大骗子……简直是骗中之骗,骗界的高高手!”
猞猁教主顾不得跟他们口水战,只来回焦灼地踱步:“得重新计划出逃路线了。”
正在绞尽脑汁想对策,猛地听见虎爷一声大吼。
顿时之间,地面都像是抖了几抖,两只狼还笑的呲着牙,一时没来得及收回去,表情略显滑稽,只是它们两个昂首倾听了会儿,忽然喜道:“叶掌案要回来了?可以吃东西了!”
另一只也高兴的跳起来:“虎爷既然传消息,自然是不错的。”说着便也昂首,“嗷”地做狼嚎起来,另一只也跟着嚎叫:“快,给我们新鲜的肉!”此起彼伏,更是热闹了。
猞猁山这边儿,两只猞猁还呆呆的,不知道该为这个消息高兴还是怎么样……只先看教主的反应罢了。
猞猁教主听见虎爷传信,虽然它生性多疑不愿意轻信,但如果小叶真回来,当然是大好事。
它不想像是那两只狼一样流露出肤浅的欣喜若狂,于是说:“哼,有什么可高兴的,她又没给栓在笼子里,自然可来可往,不足为奇。”
两只猞猁彼此相看:“教主你刚刚……”
猞猁教主暗中松了口气,又要赶紧挽回自己的光辉形象,便语重心长道:“方才本教主一时急躁,说了几句妄言,其实并非是担心自己,更是担心你们两个以后的出路啊,没想到上天自有安排,多半又是一场考验……说来说去,还是本教主修行不够啊,惭愧,惭愧。”
猞猁们闻言,立刻信服:“教主不必过于自责,何况连虎爷金点点它们都乱了阵脚呢。”
对于猞猁教主而言,这个类比其实不太恰当,毕竟它向来觉着自己的境界非但不比虎爷金点点差,甚至还高它们一筹。
但正如小叶所说,猞猁教主的面子是极具弹性的,加上小叶回来的消息像是大大地驱散了它的焦躁不安,所以高猫一等的气质也得以顺理成章地回归。
于是猞猁教主顺利下了台阶:“言之有理,那咱们就吃些东西,慢慢等待吧。”
与此同时,在珍禽园的议事厅中,老乔跟几个园内执事正也有些焦头烂额,在他们面前,赫然正有几个宫中内务司的人,为首的正是之前的潘公公,西苑这边则仍是掌事太监曾公公。
原来因为太医来诊看,他们也自然知道了珍禽园内鸟兽不进食之事,所以内务司派人一块儿过来查看究竟。
只是入座议事,忽然就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吼,震得潘公公差点儿掉到地上,慌忙问:“怎么了这是,哪里打雷?”
老乔也疑惑地往外看了看:“这是虎山方向……是虎爷在吼。”忙安抚众人,又派小太监去查看是什么情形。
潘公公才悻悻地说道:“原来是那只老虎,好大的动静,得亏这珍禽园在这西北的犄角旮旯上,不然的话岂不惊坏了咱们万岁爷跟主子娘娘们。”
老乔心中七上八下的,上回金点点逃出来,他曾听过虎爷这样的吼声,如今又发虎啸,却不知是福是祸。
曾公公道:“行了,不必理会这个,乔公公,我只问你,这院子里的飞禽走兽们真的一天一夜都进食吗?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这会儿老乔自然不知道就是因为虎爷这一声长啸,园子里的情形已然改观,顿时给曾公公问的冷汗直流。
毕竟太医虽然来看过,但到底是什么症候仍是没有定论,之前那个孙先生倒说是受了惊吓,可又想不出是何等惊吓让大半儿的飞禽走兽都失了常,于是只说是“天热,懒怠进食”来搪塞。
曾公公看出有疑:“罢了,你且带我们去亲自瞧一瞧。”
“瞧什么呀瞧,有什么可瞧得,连太医院副首座都来看过了,咱们去也是白去,”潘太监却说道:“只是我想不通,出了这样大事,怎么小叶掌案竟不在呢?”
潘公公上次咬小叶不成反而被罚,自然记恨在心,好不容易蛰伏了这些日子,总算又听见珍禽园的风吹草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