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也忍了半天了,闻言微震,却躬身道:“回娘娘的话,当奴婢的无主犯上,杖责十板子。”
裕妃道:“那还等什么?”
岳嬷嬷闻言虽惊,但她仗着是太后的人,料定裕妃只是恐吓罢了,未必敢对自己动手。
不料裕妃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太监走了上来,岳嬷嬷见架势不对,惊道:“娘娘,我是太后的人,是奉命行事……”
“要不是奉命行事,岂容你在这里跳了这么久?”裕妃淡然道:“你奉你的命,我打我的人,各行其道,两全齐美。”
罗嬷嬷才要求情,旁边一个女官向她使了个眼色。
裕妃果然又看向她:“嬷嬷,你只管回去回禀太后跟皇后,本宫做事从不藏掖,但谁敢跑到我跟前撒野,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太后若要降罪也使得,可要等我打死了这奴婢后,再来领受。”
这会儿几个太监早押住了岳嬷嬷,就推到了丰艳宫的门口,板子纷飞,啪啪作响。
都是宫中经验丰富的,板子的声音轻重大家听的明白,一听这声响沉钝,岳嬷嬷的叫声又高亢凄厉,就知道太监没有放水,这板子虽是打在臀上,用的却是暗力,震在五脏六腑。
这么打下去,恐怕很快要出人命了。
罗嬷嬷的脸色都变了,忙跟几个人求道:“娘娘,且看在太后的面上……还留她一条命吧。”
裕妃脸色淡然:“你们回去吧,等会儿的情形可就不好看了。”
罗嬷嬷众人心底森寒,知道裕妃是动真格儿的,这是在杀一儆百,没想到仍是裕妃这么狠,太后的面子都不给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惊胆战,转身往宫门外而行,路过岳嬷嬷身旁,见臀上早已经透出血渍,那叫声也更凄惨,只是没先前那么高亢有力了,透出几分痛到极限的喑哑,很快,这丰艳宫门口的地上就又要洒落鲜血了。
正如裕妃所说,她的确修身养性太久了,所以就算是罗嬷嬷这些宫内的老人几乎都淡忘了,十三年前这丰艳宫门口也有过一次鲜血染地的场景。
那正是在庆王意外受伤之后,那些跟随庆王的近身的太监宫女,足足是九个人,都给裕妃命人在宫门处活活地杖杀了,事后裕妃给太后罚了禁足,从贵妃降了一级,也是从那之后,裕妃才有些收心,没有再杀过人,直到今天。
离开丰艳宫的小叶当然不知道底下发生的事情,他只顾快步远离这是非之地,过了晏泗门,他略住了脚,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吓死老子了……”
话音未落,却听到头顶有个略带怪异的声音同样说:“你这臭丫头,好大的胆子!”
小叶猛然仰头,却正对上一个圆溜溜毛茸茸的头。
狮子猫蹲在门首上,居高临下俯视下来,那一黄一蓝的两只眼睛盯着小叶道:“你竟敢把那个脏东西放在本大爷身上,看俺不抓花你的脸!”
猫,好像在说话。
……竟然还是一口正宗的山东腔。
小叶直直地看了狮子猫半天:“你、你……”
就在此时,一队人马从宫道上走来,前呼后拥,煊赫非常。
那只猫登高望远的,很知道来人不好惹,便“喵”的一声:“给俺等着!大爷改天找你算账!”
轻轻一跃,从墙头上窜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小叶还在痴痴地仰头呆看,如坠梦中。
另外,皇太后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听戏,隔三岔五必定要演一出。
而许谨每次所安排的戏文都恰到好处,一手教出来的内苑台角也都很入太后的眼,所以竟是皇太后跟前的红人,偶然不是许谨的调度安排,太后就觉着缺了点什么,总不能满意。
许谨本以为小叶是跟谁在说话,谁知开门,只看见她一个孤零零的。
于是将小叶上下打量了会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刚是跟谁说话?竟是在自言自语不成?”
小叶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架子上那两只鹦鹉,其中绿色的那只爪子抓着架子,正侧着眼睛垂头盯着自己,旁边杂色的那只则不安地扇动翅膀,嘀咕道:“见了鬼了,见了鬼了!”
小叶不敢言语,只瞪大眼睛转头看许谨的反应。
许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皱眉道:“这两只鹦鹉在躁动什么?”
“干爹,”小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鹦鹉,试探地问:“你没听见它在叫什么?”
许谨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脸上透出几分疑惑:“嗯?”
小叶道:“它们……”
忽然间,那只绿鹦鹉抬脚,竟把旁边尖叫的那只踹了一爪子:“闭嘴!”
那杂色的给它踹了个跟头,慌里慌张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翅膀: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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