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太子这番辩解, 皇帝打量太子,又看了看皇后,脸色已经有些明显的难看了。
终于他又问道:“那么, 皇后你是为何要传许谨来凤仪宫的?”
皇后已经给这变故吓得慌了神, 听皇帝问起, 竟身不由己地搪塞道:“臣妾……不过是想问问许谨关于八月十五的新戏……”
才说了这句,就觉着不妙。
果然皇帝冷笑道:“新戏?那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话,才像是皇后说的一样,逼得许谨自戕了的?”
皇后一阵阵地犯晕, 心惊肉跳,无法回答。
太子见状, 索性跪在地上道:“父皇,不管怎么样,此事一定跟母后无关的。”
庆王听到这里, 便道:“父皇,儿臣也不信母后会做出动手杀人之举。”
皇后跟太子都意外, 齐齐看向庆王, 似乎不大相信他会在这时候帮他们说话。
相比较,皇帝却仍是淡淡地:“庆王, 朕现在不想听一些私人臆测。”
“父皇说的对, 凡事都是要讲求证据的,”庆王道:“故而儿臣想,母后虽说当时没有人在跟前,但事发之后必定有人看见的, 不如询问那些最先赶到的人,瞧瞧他们是怎么说,兴许、会有些蛛丝马迹。”
皇帝闻言, 看向门口严公公:“最先赶到的那几个都是谁?叫进来。”
于是便将凤仪宫内的几个宫女内侍带了进殿,四五个人跪在地上,包括皇后身边的女官阿顾。
严公公看着皇帝的脸色,便知道如何行事了,因问道:“之前许掌案来到凤仪宫,你们谁在跟前伺候?”
几人面面相觑,终于阿顾说道:“当时娘娘有些话要跟许掌案说,故而叫奴婢等暂且回避了。”
“这么说里头发生什么,你们是不知道的?”
阿顾跟众人道:“是。”
严公公道:“那么事发后,你们总该听见动静了吧?”
几人显然是忌惮着在场的皇后跟太子,哪里敢说。
严公公哼道:“主子有事,你们当然得先进来查看端倪,不然便是失职,说!当时谁是最先跑进来的,可都想好了,一个个如实回答,皇上亲自问话,要是你们的答复有个出入,可要小心些!不仅仅是你们的脑袋!”
阿顾满脸惊悸,低头不语,旁边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彼此对视,谁也不敢先开口。
严公公道:“不说吗?好狗奴才们,当着皇上的面,你们是公然造反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帝,看着皇帝讳莫如深的脸色,便又有了数:“很好,你们这里有十几个人吧?谁若最先开口,谁就能保命,最后的五个人,推到宫门口领五十杖棍,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那棍杖硬。”
众人一阵慌乱,生恐落在后面成了无辜之鬼,便有个太监抢先说道:“回公公,当时奴婢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场了,奴婢只看见许掌案倒在地上,娘娘……娘娘站在旁边。”
严公公道:“谁已经在场了?指出来!”
太监抬头看看,终于哆哆嗦嗦指出几个人来,其中就有阿顾。
这太监开了口,就好办了,接二连三地又有两个宫女供认,也说了在她们之前赶到的人,如此一来,很快的就把最先到场的几个人圈定了。
严公公冷笑:“真是不识抬举,你们瞒别人也就罢了,如今皇上在跟前,你们还是这样,不知死活!还不快点招认!”
庆王看到这里,便道:“公公。”
严公公急忙上前,听庆王低语了几句,他连连点头,便先命侍卫把在场的七八个人拉到殿门口外头,两人看管着一个,不许他们乱动,不许他们交谈。
最后殿内且只剩下了阿顾一个,严公公走到阿顾跟前:“阿顾姑娘,您且说罢?照实说而已,又不是叫你卖了主子,如果事实真的跟娘娘说的一样,你说出实情来自然无妨。”
阿顾嗫嚅:“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皇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她看向阿顾,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阿顾死死垂头,冷汗如雨。
皇帝冷道:“果然是不识抬举,她是皇后身边第一个得力的,先拉出去,打上二十杖以儆效尤。”
“皇上?”皇后震惊。
素日皇帝自然也是认得阿顾的,也多少给她几分面子,如今果然是怒了,竟一点情面也不留,还要拿阿顾开刀。
这二十棍下去,阿顾只怕就一命呜呼了。
严公公心头也一惊,其实阿顾素来是不错的,只是皇命难委。
正要照办,忽然庆王道:“父皇息怒,且慢动手。”
皇帝看向庆王:“怎么,你想为她求情?”
庆王道:“请父皇容我说几句话。”
皇帝道:“你且说。”
庆王看向阿顾:“姐姐对皇后娘娘自然是忠心的。可如果事情跟皇后娘娘无关,姐姐就该说出实情给娘娘解释,如今姐姐闭口不言,是因为什么?除非……”
皇帝也明白了,除非阿顾觉着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对皇后不利,那就是说的确是皇后对许谨动的手。
阿顾先前自以为必死,此刻听庆王开口,终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