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与樊兴家好像两只淋了雨的鹌鹑, 低着头从里屋走出来。
樊兴家很够义气,抢先解释他们为何从后门溜进来,并且揽下所有过错。蔡昭也道:“师父, 我们真不是有意偷听您和师母说话的, 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戚云柯好气又好笑:“行了, 师父知道。何况, 刚才我与你们师母说的话, 也没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唉,大家都心里有数。”
他的声音疲惫, 还透着些无奈。先是被武刚偷袭受伤,后被乱魄针控制了这些日子,戚云柯如今看来消瘦了许多, 仿佛连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他缓缓的靠在隐囊上, “兴家, 大楼的伤你雷师伯怎么说?”
樊兴家道:“雷师伯说, 针毒入骨,大师兄少说得休养半年。”
戚云柯叹道:“能养的回来就好,大楼这回受罪过大了。…昭昭, 你爹好些了吧。”
“其实昨日就能蹦q了, 不过我娘死活不信雷师伯的诊断,哭天抹泪的要我爹多躺几天,可把雷师伯气坏了。”蔡昭掩口轻笑。
“小枫从小就不爱听大夫的话。”戚云柯露出微笑, “昭昭,这回我和你爹能这么快得救,你居功至伟。可怜你小小年纪, 拜入师门不到一个月,就得在外奔波吃苦, 叫平殊知道了,定然大喊‘这师父是个好大的坑,赶紧跑吧’……”
樊兴家先笑出声来,蔡昭也笑:“师父学的真像,这还就是姑姑会说的话。”
师徒三人说了会儿玩笑话,忽听门外弟子传报宋时俊与周致臻来了。
戚云柯看出他俩有话要说,就叫蔡昭与樊兴家退下,谁知宋时俊却叫住了蔡昭。戚云柯立刻明白了,他们是要问蔡昭。
待樊兴家退下,宋时俊迫不及待的发问:“昭昭,前几日你在药庐说,那个千面门弟子已经死了,这是真的么。”
蔡昭一个咯噔都没有,行云流水道:“自然是真的。魔教根本不相信他,在他身上下了用来控制的药。他被我带下山后,没多久就毒发了,那会儿我也来不及把他领回来。既没有解药,当然就死了。”
“这是魔教的做派不错。”戚云柯道,“死了也好,省的再生事端,时俊你就别多想了。何况这回昭昭带回来的雪鳞龙兽涎液,对郁之颇有助益,你可有道谢?”
宋时俊不满的哼哼两声,“嘴上道谢有什么意思,等我这趟回去,好好挑两件宝贝给昭昭送来,才叫真的‘道谢’。”
这话蔡昭爱听,喜孜孜道:“多谢宋门主。可惜那涎液剩的不多了,不然三师兄说不定能恢复全部功力呢。”
宋时俊忧心满面,摇头道:“那点涎液给郁之温养经脉就够了。其实雪鳞龙兽性属寒,郁之中的又是至阴至寒的幽冥寒气,再多也无用。就是不知道你姑姑当年是怎么给石老二疗治的,连你爹娘都不清楚其中经过。云柯,你跟在蔡平殊身边的时候最长,要不你再想想,说不定能想起来呢。”
戚云柯苦笑:“石二弟出事那段日子,我刚好不在,是真不知道。”
宋时俊无可奈何,他回头看周致臻,“喂,你怎么不说话。”
周致臻一脸凝重,思索片刻后才道:“昭昭,你真的没去极北大雪山么。”
“当然没去。”蔡昭神情纯真坦白,“我带来的雪鳞龙兽涎液是从那千面门弟子处得来的。因那涎液是易身**的克星,千面门弟子为了互相提防,一直都有暗中收藏。我这回可是把千面门多年的收藏都拿来了。”
“这话在理。”宋时俊道,“越是做贼的人,越要互相防备。那易身**邪性的很,除非人死了,否则简直是天衣无缝。再说了,极北之地的大雪山多远啊,昭昭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一趟也要个把月,哪能这么几天就回转的。”
周致臻叹息道:“我不是疑心昭昭的话,而是……唉,致钦恐怕在大雪山出事了。”
这话一处,其余三人皆惊。只不过两个是真惊,一个是假惊。
周致臻道:“去年致钦之子玉麟在外身故,致钦一直不肯说是在哪儿出的事。不久他就与东方晓出门远行了,说是去散散心,连老祖两百年忌辰都没来。”
“我想他痛失爱子,也不忍说什么。直到这回我和致娴在回程途中遇袭,族中长辈们急着找致钦回来护庄,询问东方家的老仆后,才知道他们可能是去极北之地的大雪山。”
“那又怎么样?”宋时俊不解。
“之前致钦每月都会飞鸽传书报平安的,可是这个月至今没有消息。”周致臻眉头紧锁,“若我猜的不错,玉麟也葬身在那大雪山了,否则致钦为何要路远迢迢的去那儿。”
戚云柯宽慰道:“都说那大雪山险峻,你再等等吧,说不定致钦兄弟是被风雪封了道,一时半刻传不回消息来。”
周致臻点点头。
蔡昭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心中暗喜。
从大雪山回来的途中她就想好了,为了保护千雪深雪女还有那五只幼兽,越少人知道大雪山上的情形越好。只可惜不能揭穿周致钦等人的真面目,不过他们死的一个比一个惨,也算报了陶家大仇。
从戚云柯屋里退出,刚好遇见迎面走来的丁卓。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