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本想给杨小兰掠阵,却被慕清晏连拉带拽的拖走了,留下上官浩男与游观月等人料理驷骐门的狗腿。
“……你自己父慈母爱,还要在旁看人家父女相残的人伦惨剧,你长点心眼吧,是嫌小兰姑娘还不够惨么。赶紧走,去救你的凌波师姐!”
蔡昭怒而甩手,“你放开,我自己走!”
慕清晏静静道:“你已经知道地宫在何处了,莫非想甩开我自己前去迎战戚云柯。”
蔡昭甩头:“我的事不用你管。慕教主智计无双,常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算计了去,小女子委实惧怕,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慕清晏道:“我不会再骗你了。此去迎战戚云柯,没有我的帮忙,你一个人是不成的。”
蔡昭冷笑道:“帮忙?谁知道你心里还打着别的什么主意。慕教主心计深的很,我猜不到也不敢猜,总之我是再也不敢相信……”
“我找到慕正扬的尸骸了。”慕清晏忽然道。
蔡昭一怔,随即道:“那又如何。”
慕清晏道:“就在你逃出瀚海山脉的另一侧山洞通道中。他是死于你姑姑之手,半个身子几乎被艳阳刀劈开了。”
蔡昭咬牙道:“他把我姑姑骗的好惨,正是死有余辜!慕清晏我告诉你,若你也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
慕清晏打断她道:“我不会学慕正扬的。”
他定定的看向女孩,“我不会学慕正扬那样,把事情做绝,生生断了自己的姻缘,也断了自己和心上人的性命。”
蔡昭倔强的站在前方,一言不发。
慕清晏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你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你姑姑独自应敌的老路。”
蔡昭扭过头去,闷声不响的飞奔而去。
两人依照宋郁之的指示,从一座圆形汉白玉花坛后的幽径进入,左绕右绕,拧开机关,顺着坚硬方正的石阶,进入不知名的深处幽室,纤长的走廊地面上铺着光可鉴人的紫金砖,高高的穹顶上悬下一盏盏用水晶碗盛放的长明鲸油灯。
“尹岱老儿好大的手笔啊。”慕清晏自言自语,“他哪来这么多钱?名门正派不好明目张胆的敛财吧。”
蔡昭没搭理他。
慕清晏自问自答:“难怪他要收郭子归当关门弟子了,看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跟周老庄主斗气。嗯,也是。郭家本是江东首富,可当郭氏夫妇过世后,满园只找出数百两银子——也不知是谁陆续搬空了郭家。”
蔡昭依旧不理他。
慕清晏继续道:“广纳杀手,收敛巨财,密布暗室,这位尹老宗主端的是一位当世人杰啊,与聂恒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蔡昭终于忍不住了:“其实姑姑应该先杀了尹岱才是,没有尹岱,许多人的结局都会改变了。”
慕清晏柔声安慰道,“真小人好除,伪君子难诛。你姑姑杀聂恒城时,天下人纷纷叫好。可她若要杀青阙宗尹宗主,你看众人的唾沫星子淹不淹死她。她也是为难的很。”
蔡昭从没见过尹岱其人,可是透过这段日子逐渐揭穿出来的桩桩件件,她发现似乎每个人的冤孽背后,都有尹岱的影子。
“要是当年师父没有设计害死尹岱,如今会是什么光景呢?”她忍不住想。
慕清晏讥嘲的笑了笑,“自然是儿孙绕膝,后继有人,内外劲敌皆消,寰宇共赞英明,尹大宗主好不快活!”
那些善良的,正直的,勇敢的侠士们,那些高傲的,决绝的,果敢的枭雄们,或败或隐,非死即残,尹岱却如阴影中的寄生蛆虫,依旧活的强壮滋润。
想到陷害了无数人的罪魁最后窃取胜利果实,得享长寿尊荣,蔡昭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顺着纤长的走廊小心的往前走着,沿途注意机关陷阱。
“就杀尹岱这事,我觉得师父做的对。”蔡昭低声道,“可他不该害死那么无辜的人,周伯父,法空上人,令尊,还有常伯父和坞堡里的人,他们都是好人,不该那样死……”
慕清晏脸上笑着,眉间却是化不去的阴戾之气,“对,不该那样死。”
蔡昭听出这话中的恨意,忽想到一事,“……你在那支血兰上动了什么手脚?是下毒么。”
“差不多,以金针送了些东西入枝叶根茎。”
蔡昭停步,抬眸道,“七虫七花追魂丹?不会被师父发现吧。万一他在修炼《紫微心经》时发现中了毒,没准已经逼出来了。”
慕清晏笑道:“七虫七花毒在我教用了两百年,受药之人哪个不练功,哪个不是武艺高强?七虫七花丹只在催发毒性时才闹腾,于运功调息毫无妨碍。”
“慕教主真是家学渊源呢。”蔡昭不无讥讽。
慕清晏皮笑肉不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这么见外。”
“这里!”蔡昭在砖壁上摸到一个壁灯模样的白石莲花苞,用力一拧,左侧夹壁缓缓打开,两人往里走去,内侧豁然开朗。
蔡昭甩出左腕上的银链,上下左右乱甩一气,眼见毫无陷阱机关,她便急急的要冲进去,却被慕清晏一把拉住后心,如同包袱般向后一扯。
蔡昭愠怒:“你做什么!前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