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也锻心,防止生魔。
朦胧中,李沂神识铺开,记忆接踵而至,塞进他的大脑里。
眼前的画面,是很久以前,他初现天赋,被宗门挑走。
那时候,李家彻底没落,能出一个苗子,是天大的好事。
全族喜闻乐见,唯独妹妹笑不出来。
她泪眼婆娑:“哥哥,你别走,你走了我就剩一人了。”
李沂犹豫了一下,说:“可我不得不走。”
“阿玉,咱们要摆脱李家。”
只有修炼,才不用寄人篱下,只有变强,才能让别人看得起自己。
妹妹:“那你带我走。”
李沂摇头:“不行。”
李家不会同意。
他们想要牵制他,就一定会把妹妹留在李家,这是他的软肋。
再者,这个宗门很小,做的事也有点脏,他只是把它当跳板,那里并不适合妹妹。
他要忍,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吃了多年苦的李家,付出代价,也会到大仙宗,带着妹妹过上好日子。
怀揣着野心,他坐上马车。
那天,马车骨碌声中,妹妹从家里追出来,追着马车,一边喊:“哥哥,哥哥!”
李沂掀开车帘。
她没有穿鞋,粗粝的石子,把她的双足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
李沂:“你快回去!”
可见他回头,妹妹如看到希望,跑得更快了。
他紧紧攥住车帘。
妹妹一边跑,一边叫:“哥哥!你别走!”
下一刻,他缩回马车,合上车帘。
身后呼喊“哥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
李沂想,这是为了更好的日子。
却不曾想,那是迄今十年,最后一次听她叫他哥哥。
后来,她失踪了。
李沂死死咬着后槽牙,轰隆隆的雷声中,仿佛又回到,发现妹妹失踪的那天,那时候也打雷了。
他初进的宗门,小,但是规矩森严,进宗门的前几年,完全不能出宗门。
他和妹妹是书信往来。
第五年,他练气大圆满,终于得机会外出,特意调整路线,回到李家,要见妹妹,结果李家上下支支吾吾,推三阻四。
而他们收受宗门的好处时,可不是这副嘴脸。
妹妹失踪了。
而且,失踪了好几年。
李家瞒着他,伪造妹妹笔迹写信,就为继续拿好处。
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当年,少年李沂走在雷雨中,失神落魄,找不到方向。
如今,他的身形拔高了,好像变强了,可前途仍如陷迷雾,茫然无措。
这一切,是他当初抛下妹妹的后果。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有靠他自己,才能摆脱那种境地。
他只有自己。
第二十三道雷劫落下,天空传来隆隆声。
李沂骤然心口一闷,险些吐血。
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他眼眸罅开一道缝隙,眼珠子往旁边撇,他的师尊一手撑着屏障,挡住那道雷劫。
原来防御阵法,早就破了。
差一点,他就被劈这一下。
李沂:“师尊……”
只看她伸出手,拇指食指,圈成一个圆,对准他的额头。
“啪”的一声,李沂的额头被狠狠一弹,他差点没坐稳。
郁月:“疼不?”
疼的,很疼,丹田和筋脉,像是被搅坏了,然而李沂下意识:“不疼。”
郁月笑了笑:“既然不疼,就是没事,那我走咯。”
李沂一愣。
郁月还真转过身,留李沂一个人在雷劫中心。
他微微张开口。
可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郁月想帮就帮,她不想帮,难道他开口示弱,她就会停下?
不可能的。
第二十四道雷劫在半空呼啸而过,骤然朝着李沂砸去。
李沂立刻运转灵力。
然而那道雷,被拦截在半空。
却看郁月转过身,她指尖控制着一个屏障,没有弹开雷,而是和雷劫僵持着。
她问:“你现在还能撑住吧?”
李沂:“能。”
郁月:“哦,那我放开了。”
李沂:“?”
说放开就放开,屏障一消失,李沂眼前一花,那道雷劫眨眼到他面前,他瞪大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郁月手一抬,屏障又挡在雷劫上。
近距离看雷,李沂被光亮刺得眯起眼,浑身都被天威压制威慑。
郁月又问:“真的没问题吗?”
李沂:“……”
他喉头动了动:“……有。”
很小声,带着一点他自己没察觉的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对说出的“有”,感到无法把控。
也是在他承认的一瞬,那道雷,被屏障吸走,转瞬消失。
他眼睛不适应,在一阵黑中,看到郁月走近。
他眨眨眼。
郁月说:“沂啊,你有很大的问题。”
他聪明,擅长隐忍,被打压时,会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