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突一刀割断了伊勒德的脑袋,顺势翻身从马上跳了下去,恰好避过那根冷箭。乌图勇士们发觉这箭,不善的目光直射阿日斯兰,“杀了他!”
十几只狼听到号令,扑向阿日斯兰。
沃突打了声呼哨,狼群停住,呜呜着后退。提着刀,沃突走向阿日斯兰,“我记得你,上次就是你把那个老族长从我刀下抢走的。”
阿日斯兰警惕而仇恨地瞪着他。沃突不以为意,擦了擦手上黏腻的血,“你是个忠诚的勇士,我愿意亲自动手杀你,拿起刀。”
在无数族人的惨叫声中,阿日斯兰怒吼着,挥刀砍向那个绿眼的沃突。
在上一次,他也曾和这位绿眼的狼神之子交过手,那一次这个沃突才刚突袭完另一个部族,身受重伤,满身的血,就算这样,他还是一刀划开了老族长的半个身子,阿日斯兰忘不了那个场景,忘不了那种令人惊悸的疯狂与凶狠。
他拿刀的手因为恐惧在颤抖,甚至接不住沃突一刀。
哐当一声,和刀一同落地的,还有阿日斯兰的头颅。
沃突挥去刀上的热血,再一次跃上马,举刀大声道:“找出白族所有的男人,杀了他们。”
“是!”男人们大声应和,狼骑们会用它们敏锐的嗅觉,找到每一个躲藏逃跑的人。
部落间的倾轧,生死都是男人间的事,一个部族如果被灭族,那族中成年男子必定会被全数杀死,只留下能繁衍后代的女人,和不及车轮高的孩子。
一场屠杀进行得很快,尸体被堆在一处,活下来的女人和小孩也挤在一处,瑟瑟发抖目光惊恐。
活下来的她们会被打散编入其他部族,草原上的小部族几乎都是这样,被更大的部族吞并或者杀灭,现在这些白族的女人,也有一大半,都是各个小部族被抢来的女人,她们已经很习惯于这种生活,对她们来说,能进入一个强大的部族,再不遭受这种被抢来抢去的命运,就是最幸运的事。
而那些白族原本的女人,特别是身份很高的女人,她们就不同了,和那些被抢来的其他部族女人相比,白族的女人们穿着更精致的衣服,戴着金制首饰,身上也更干净。白族的女人皮肤很白,是草原有名的美人,一群白族女人聚在一起,沃突过去时,一个女人扑倒他的马下,双眼盈盈地看着他,“尊贵的狼神之子,我是白族公主,我愿意侍奉你!”
女人虽是这么说,藏着的匕首却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沃突靠近,她就会拼尽全力杀死这个敌人。
可沃突不为所动,举起弓箭,一箭射出,将人当胸射穿,巨大的力道带着那公主钉在地上。
“这些白族女人,找出带着武器的,全都杀了。”沃突不知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当然不会被蒙蔽。
战后充满血腥气的战场,响起女人痛苦的哭声,成为了这片草原上一场战役的尾声。
“族长,还抓到一个中原男人,他自称是殷国人。”一个乌图勇士绑着那个想逃跑的中年文士推了过来。
沃突看了眼那中年文士,“把他看好了,带回去。”
“是!”
处理完白族,沃突让人装上东西,带着牛羊和俘虏们,回去族中。这些杂事,向来都是那日松做的。比起杀伐果决的沃突,那日松是个更敏感的人,每一次他们吞并一个部族,那日松总会沉默,在他们回去的路上,那日松坐在马上拉起他的那把二弦琴。
沃突和那日松的母亲,当初也是被乌图部族抢回去的女人,乌图部族,也是在无数岁月里由无数个小部族组成的。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如果不强大,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家园被毁,心爱的女人被夺走。不抢就会灭亡,不杀别人就会被杀。
这是个美丽又残酷的地方,孕育着冷酷又温柔的战士。
沃突在那日松的琴声中放声歌唱,勇士们击掌相和,连受伤的战士也会参与。这歌并不是歌颂胜利,而是述说亲人爱人与家园的歌曲。经历了战争的人,会格外想念家。
路过一个湖边的时候他们暂时停了下来。沃突走进湖里去,洗掉了身上的血渍。其他的乌图部族勇士,也早就各自清洗起来了。从前他们就是这样,但那时候沃突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麻烦,他是从来不会费这个事的,反正带着一身血回去部落也没什么,但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回到部族,已经过去了四天。
沃突远远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坡上,风吹拂着她蓝色的裙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的妻子。
“诶!沃突!你突然一个人冲那么快干什么!”
“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影,是公主吧。”
“嗨,难怪了。”
沃突将马停在殷如许身边,将她抱上马,埋头在她脖子上蹭了两下,笑着低声喊她,“絮絮。”
在敌人面前闪着冷光的绿眼睛,此时便成了阳光下的湖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听多了历史类有声书和纪录片,发现一个问题,好人当不了好皇帝,能当好皇帝的绝对不是个好人。
这个小故事这么正经,是不是很不习惯?我也没办法,主角是正经人,我就只能写成正经文,主角沙雕,我才能写沙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