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您的眉毛是否还可以再修一修,右眉尾部的弧度似乎有些过于锋利,会给学员们一种刚硬的矛盾感。]
[亲爱的托恩大人,请笑得再温柔悲悯些,对,想想“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想想我佛慈悲……]
托恩男爵抽抽着嘴角,一时无语,这帮混蛋专家,这是神圣形象设计,还是想让学员们见色起意?!
“……托恩?!”
床榻之上突然传来了一个虚弱而又不敢置信的声音。
陶舒阳一楞,瞬即笑开了,把专家们什么娇羞白莲花般的笑容丢到脑后,急步走到床前,高兴地摸了摸刚刚醒过来的小伙子。
“艾瑞,你可算是清醒了。还记我啊?!”
艾瑞凝视着眼前爽朗又亲切无比、熟悉万分的笑脸,脑海里迷雾顿时散开许多,虽然有许多事他记不清也弄不明白,但他牢牢记得——他的托恩,驱散黑暗与苦痛,在绝望中为他带来光的人。
“托恩。”
男爵大人笑开了花,想想不对,又沉下脸来:“说也不说一声就走,怎么把自己给弄成这样?”
艾瑞轻轻眨了眨眼,长长的银灰色睫毛像是两只不安扇动的蝴蝶翅膀,他忧郁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生气的人,低声道:“托恩?”
陶舒阳一时楞住了,这不对啊?赶紧又问:“你记得自己是谁吗?还记得他是谁吗?”
他随手拽过小董拉到艾瑞的面前。
艾瑞冷漠地扫了一眼挡住他视线,让他看不到“光”的家伙,伸出手坚定地把挡路货推开,然后又看到了自己的“光”。
他笑了起来,浅淡又羞涩,低声喊着:“托恩,托恩,托恩!”
“完了,这是傻了!”
小董上下打量了一下只会说“托恩”的少年,摇摇头。
“少胡说,闭嘴吧!”
陶舒阳的心情一时如小晴又逢骤雨,说不出的憋屈难过,一巴掌拍在小董的后脑勺上。
“恐怕是黑暗能量侵蚀后,被您的圣光洗礼……”
史提夫这伪专家也走上前来仔细观察了一番,根据自己丰富的从业经验,得出了相对靠谱的结论。
直播室里参谋们意见纷纷,大致也是类似的观点,客观生理上的能量冲突,再加上地底古坟这样的心理伤害,这少年能活下来已经是相当坚强了。没有了那些可怕的记忆,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破事都赶上了?!
陶舒阳心情郁郁,在艾瑞的身旁坐了下来。
“艾瑞,我是托恩。伊卡洛?托恩男爵,威兰领的领主。这是史提夫教士,那个黑大个是奥利,这个啰嗦鬼是小董……”
他轻轻搂着少年单薄的肩膀,细声细语,耐心地介绍屋里的几个心腹。
艾瑞睁着他大眼睛,浅灰的眸子紧紧盯着男爵大人一开一阖、温柔讲述的唇瓣,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雨后的蔷薇,那样颤巍巍地,滴落澄澈的水珠。
他悄悄伸出手,试图碰触那粉色的蔷薇花瓣,却被温暖的手掌握住了。
“怎么了?艾瑞。我说的,你能听明
白吗?”
陶舒阳握住少年不安份的小爪子,好笑地揉了揉他的一头柔软的灰色卷毛,听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
在地底待得久了,也没注意给他收拾,这一头卷发都长到脖子弯了。
陶舒阳又撸了撸少年的略有些粗糙干枯的软发,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
艾瑞乖顺地低下脑袋,将自己的脑瓜凑到“光”的手下,轻轻蹭了蹭,就像是一只刚刚被捡回家的流浪喵,又乖巧又可怜可爱。
陶舒阳大乐,一把搂过人使劲撸了撸毛,低叹道:“臭小子,这会儿怎么就这么可人疼了?”
想当日在威兰堡里,那叫一个生人勿近,冷酷如冰,就连对他也不过是距离稍近,肯多说几句话。
“史提夫,奥利,小董。”艾瑞窝在托恩男爵的怀里,突然出声道。
“哈?”陶舒阳一楞,随即乐了,“挺聪明啊!都记下了?还是记起来了?”
艾瑞没有回答。
男爵大人兴致大起,拎着艾瑞一样一样教过来,就当是预习当爹,从头教个娃呗!
只是像艾瑞现在这样的状况,一时倒也没法子去找他的家人了。
……
“大家都是使镰刀的,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就算老子不是国王卫骑团的,抓了塞尔丁的那什么部族族长总是实打实的功劳吧?!你们这帮混蛋竟然功劳不算,苦劳也不算……唔唔唔!”
黑熊托德越骂越起劲,差点连卫骑团骑士长的姥姥都要予以亲切慰问了,纳顿骑士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拖到一边。
“你没看凯法骑士长那脸上挂的霜,你还敢闹腾,不怕他把咱们给丢进牢狱里去啊!”
纳顿扯着托德低声说着:“这一路你看这帮人神神秘秘的,连国王都深居简出,明明打了大胜仗,倒像是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你别闹腾,等到了王都,摄政王肯定得为了解围酬功,咱们怎么也能混上点油水。现在就得忍,别跟这帮铁疙瘩计较……”
“艾法?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