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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陆新国看着手里的信, 气的喊:“娟子, 给大洋二洋大妞打电话, 让他们过来一趟, 还有,大洋二洋的媳妇也给我滚回来。”

刘娟赶紧走到他跟前, 见他手里这信是老家寄来的, 忙问:“怎么了?是老家出什么事了?”

刘娟不识字, 就是念了扫盲班,也是囫囵吞枣的。

“什么事?丑事!大丑事!我的老脸都让老大家的给丢尽了。你知道这信里写的啥!大哥老三家的建军建民考上大学了。建军考的还是京大, 他考了全市第一, 全省第二。”

刘娟一听这是大喜事啊,怎么老头子一肚子火?

“诶呀, 这不是好事嘛,你虎着个脸做什么。还好咱们当时听到了要恢复高考的消息,赶紧让老大家的写信寄回老家通知一声。我还跟着咱隔壁的陈悦妈去废品站弄回来不少书,我也不知道那书有用没。反正陈悦妈说有用, 我就全淘回来了。都一并让老大家的给寄老家了。你看,肯定是我寄回去的书用上了,不然哪能考这样好的成绩啊。哈哈,等建军来北京念书的时候让他好好谢谢我这个五奶奶。”

陆新国气的说:“谢你个甚, 人家不埋怨咱们就是好的了。”

刘娟让他这话给说的迷糊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咱老陆家的人是那种良心狗肺的吗?你看看,大房的建国, 建党,护军,二房的敬国,三房的念党,四房的志国,这六个娃子全在部队当兵。虽然因为个人能力的问题,职位有高有低,但却没有一个惹是生非过。当初你说了,你有四个哥哥,这哥哥们对咱家有大恩,你能帮衬着每家送一个去当兵。可你也只是送进去,也都是当个普通的小兵,至于其他的咱也没再帮过什么了。这几个娃呢,也从来没说过靠着你的名头做什么事。不说惹麻烦了,就连他们同个寝室的战友,估计都不知道他们有个五爷爷是ogeming。怎么你见人家建军考上京大,就觉得人家是白眼狼啊,你是不是眼红大哥的孙子是大学生。你要是羡慕,就让你的大孙子也给你考一个京大长长脸啊。”

说着刘娟感叹:“咱家孙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二,要是从现在开始好好学,说不准也能考上大学。”

陆新国说她:“你想的倒挺美的,唉,这事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丢脸呐丢脸。”

刘娟问他:“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啊!”

“还能怎么了,当时老大老二不在家,我就让老大媳妇给老家写信,把恢复高考的事情告诉老家的人,我想着咱家那么一大家子人,总有会念书的。还有你买的那些书,我都让她寄回去了。这信,还是我口述,老大家的手写,写完了我让她寄的。可谁想到,老大家的在糊弄我。我八月五号写的信,就想着家里的娃能比别人提前知道消息,早早复习,考试的时候能考的好点。可哪想到,老大媳妇竟然没有把信寄出去!”

刘娟一听吓了一跳:“这,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情老大媳妇她竟然敢不听你的话?”

陆新国哼了一声:“有什么不敢?我是个师长,还是个退下来养老的师长,她爹也是师长,还没退呢,哥哥又也是团长,我怎么能和人家比。”

说着他拍拍手里的信:“你看着三山这信,这信里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他家建军能考的这么好,是因为他当司机的时候路过北京,正好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回去就把工作让出去,一心复习。要是三山收到咱寄的信和书,还能不在信里写一笔,感谢感谢。唉,要是我那信寄出去,建军说不准就不是全省第二,而是全省第一了。”

刘娟一听也有些生气:“这,这老大家的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啊,你说咱就在北京,你好歹也是消息灵通的那拨人。这恢复高考了咱都没提前往老家说一声,这么大的事儿,说不准老家的人还以为咱么故意不说,就怕家里有晚辈考上北京的大学来投靠呢。”

刘娟越说越气:“当时大洋三岁多,二洋不到两岁,妞儿刚出生,你突然和我说要出去拼一拼,给全家拼个出路,然后就一去不返。那时候四二年,小鬼子那么猖狂。咱爹,咱大伯二伯全死了。要不是有四个哥哥护着,我领着三个娃,孤儿寡母的怎么可能活得下来。这份恩情,这是一辈子也报答不了的。”

说着刘娟转身到了客厅:“我现在就去给大洋打电话,我倒是要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五岁的时候发高烧,他大伯明知道城里有ribenren,还是背着他进城看大夫。结果正好碰上小鬼子,给人家跪着磕头,肩膀上还被捅了一个血窟窿,这才捡回来一条命。现在倒好,他发达了,娶了个娘家有权有势的老婆,就开始嫌弃老家的穷亲戚了。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老家的人,他陆大洋能不能活下来。”

她真是越说越气,想着以前的苦日子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再说我这是帮衬老家什么了?我又没逼着他们出钱,我花我的钱,难道还不行了?我只是寄几本书,想着给小辈们一个出路。”

刘娟哽咽着给三个子女打电话,儿女们只听着老娘哭,也不说是什么事儿,就让他们赶紧回来。

三个人都吓得要死,赶忙喊上老婆孩子往回赶,就怕家里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