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理寺里面那一堆琐事,苏元璟便是不想起,也得起了。
他遗憾的喟叹了一声:“要进去内堂听吗?”
“我可以吗?”
大理寺审案,百姓只能在堂外,不得踏入堂内一步。
“你二哥我可是大理寺卿,带家眷进去,自然是没问题。”
“我先走了,等会顾简会来接你进去,你在这里稍等一会。”
“好。”
苏元璟整理了一下衣裳下了马车,走进了大理寺。
没多久,顾简就匆匆跑来了。
苏挽随着他走进了大理寺,这会大理寺上下都忙着玉蝉观的案子,苏挽走进去,也没几个人发现。
顾简带着她走过几道月洞门,穿过飞檐彩绘的廊房,最后来到了衙门的内堂。
这里是连着衙门的一个小隔间,与外面,就隔着一道屏风,从这里,可以看见厅堂内的一切,而屏风那头的人,是看不见她的。
外面的声音,自然也能够清晰的传到苏挽的耳中。
厅堂内已经开始审案子了,下面跪着林家的人,包扣林月娘那两个伯父一家。
“林大人不必跪着,你们三人起来吧。”
这是陈泊洲的声音。
苏挽好奇道:“怎么不是二哥哥审案子?”
顾简回答:“公子不喜欢当堂审案,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用不着公子出手。”
苏元璟一般都是直接去地牢里面审问犯人,昨天将那玉蝉观的尼姑抓回来后,他便审了她们一夜。
玉蝉观其他的女尼都招了,唯有她们的师父玉蝉,嘴硬的很。
那些女尼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苏元璟这会又去牢里面审玉蝉了。
审问这种罪大恶极的人,他的手段素来残忍,这种画面,不适合让苏挽过来。
他知道苏挽最近跟林月娘关系不错,便让她进来旁听。
屏风后,传来陈泊洲沉稳的声音:“林大人,你是否有一个儿子?在十二年前走丢了?”
玉氏听到这里,脸色一白,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将她笼罩了起来。
林才良道:“回大人,家中确有一子,名叫本堂,三岁时,也就是十二年前,在家中失踪。”
当初,他们一家就住在那间荒废的破庙里,林才良去山上砍了些树回来,将里面收拾了一番后,遮风挡雨倒不是问题。
为了给妻子还有孩子们一个好日子,林才良一直未放弃念书。
白日他出去谋生,晚上便挑灯夜读。
日子虽然苦,但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简单却也幸福。
儿子失踪那日,正式林才良去参加会试那翌日。
那日,一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林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将丈夫送进了贡院。
因为人有点多,她便让女儿带着儿子站在树下等她,她送丈夫进去。
那棵树就在贡院的旁边,一个很显目的位置,加上这里人这么多,还有官府的人在,林夫人便放心让他们两个待在树下。
走时,她还反复叮嘱,让他们别乱跑,乖乖在树下等着。
这两个孩子素来听话,很是省心,林夫人叮嘱了一番后,就放心去挤进去送丈夫了。
可是没想到将丈夫送进了贡院后,等她回来,一双儿女都不见了。
她慌张的四处寻找,最后在一个小巷里发现了昏倒的女儿,而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事后,林月娘回忆说,当时有一个女人走过来说,他们的娘让他们两个去别的地方等她。
林月娘毕竟才五岁,哪里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被那女子忽悠了几句后,便信以为真,带着弟弟跟她走了。
期间,那女子给他们吃了一颗糖。
糖这种东西,对姐弟二人,可是稀罕物,两个孩子没能抵挡住诱(惑),将糖吃了下去。
殊不知,那糖里面掺了不干净的东西,在吃下糖没多久后,林月娘便没了知觉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