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后,摄政王便将几位军机大臣召入了府中。
这次宁王造反,牵出了很多的隐患。
从他一路北上,畅通无阻来看,很多人都已经起了异心。
汶城那一片,估计有都已经叛变了。
可眼下,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塞罗那边有些蠢蠢欲动了,根据边关传来的消息,在蓉城发现了不少塞罗的人。
淮南王那边倒是还没有什么动静,可没有动静,不代表真的没有动静。
那就是一只沉睡的雄狮,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扑过来咬他们一口。
摄政王很确定,若是塞罗进攻,宁王跟淮南王肯定也会趁机咬下大祁一块肉。
现在的大祁,四面受敌,情况很不乐观。
而几位大臣也在为要不要攻打汶城一事争论不休。
现在带兵攻打,是趁着宁王的势力尚弱,打起来也容易。
可一方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叛变,汶城在最北上,沿途经过十几座城,若是被夹在中间,那可就是全军覆没了。
一直讨论到了下午,一行人才从书房出来。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汶城必须打下来,等年关一过,就集结兵马北上。
只是,这领兵之人,倒是让人犯了愁。
几位大臣推荐了不少武将,大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将。
摄政王没做声。
这些老将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沙场上度过,若是他们都年迈老去,后辈还能撑的起来吗?
现在的朝廷,需要新鲜的血液。
这个念头一出,他想到了苏家,苏元璟。
可苏家的人,镇守着塞罗,他们已经有一个将军了,不需要再出现一个。
摄政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后,最近都噤声了。
摄政王一看他们的表情,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冷嗤一声:“怎么?现在的小辈连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有吗?”
一代不如一代,大祁迟早玩完。
摄政王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这……”
“唉,走吧。”
几位大臣叹息了一声,也先后离开了书房。
佟家人被发配边疆这天,佟修远跟佟望舒兄妹在牢中自戕了。
他们的尸体被狱卒托了出去。
佟家其他的人,没有自戕的勇气,他们戴着手铐脚镣,一步一步走出了牢房,走出了大理寺,走出了淀京城。
城门口,佟嘉实回头看了一眼淀京城,浑浊的眼中,满是沧桑。
还有那无法言喻的恨意。
那恨一半是对都阳郡王,一半是对他自己。
恨都阳郡王的狠心,恨他自己的愚蠢。
他们现在成了奴籍,远赴边疆,前路无光,生死渺茫。
啪!
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佟嘉实后背一疼。
他扭头,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差役,他手中拿着一条鞭子,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愣着干嘛?赶紧走!”
“老爷!”
佟嘉实的妻子扶了他一把。
佟嘉实站稳脚,瞧着摇摇欲坠的妻子,都这样了,都来扶他。
佟嘉实喉间泛起腥甜,他狠狠的咽了下去:“我没事。”
他抽回手,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斗志的雄鹰,垂着眸,往前走。
……
“你要跟着我?”
“是。”
苏元璟坐在官帽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椅把上,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两个字:“理由?”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