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何姨娘祈福回来,过来接苏茗茗时,还送了苏挽一个香包。
何姨娘道:“此香包是妾身从庙里求来的,经过大师开光,听说很灵验。大小姐日后出门,便将此香包带上吧,能够保人平安,一些妖魔鬼怪也无法近您的身。”
苏茗茗身上也有一个。
苏挽每次接近她的时候,总是能够问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似檀香,又似药香。
跟这个荷包的香味一样。
难到此番出门,她是专门为自己求的?
“多谢姨娘。”正好她的香包也用了很久了,苏挽便将那香包挂了上去。
何姨娘笑了笑,让茗茗跟苏挽道别后,便带着她离开了沁香苑。
冬兰凑了过来,“小姐,这香包可真好看,不知道是哪家寺庙的,奴婢也想去求一个。”
这香包针脚细密,绣工更是了得,不像是寺庙所求,更像是……
她自己绣的。
何姨娘为何要突然送她香包?
苏挽略有深意道:“这香包怕是难求。”
顿了下,又道:“冬兰,你暗中打听一下,最近何姨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好的,小姐。”
很快冬兰就打听回来了,何姨娘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待在后宅之中,并没有寻常之处。
苏挽道:“看来是我想多了。”
转眼间,就到科举之日,苏文泽辞别家人后,便走进了贡院。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瞧着这用木板隔出来的地方,他的眉头还是狠狠跳了一下。
一想到要在这里面待个三天,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少爷,我们就在这间吧。”
小厮已经麻利的进去打扫了。
苏文泽黑沉着脸,有些不情愿,那头监考官已经在催他们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监考官在说着考场的规矩,苏文泽也没心思听,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熬过这三天。
算了,还是睡觉吧。
待考卷发下来,别的考生研究过考题后都开始奋笔疾书,只有他还在呼呼大睡。
他一连睡了两天,最后一天才开始动笔。
三日后,考生们陆续走出贡院。
从里面走出来的考生,精神萎靡,脚步虚浮,有的甚至要人抬着出来。
唯有苏文泽神采奕奕,眼睑下甚至都不见青色。
苏夫人一见他这模样便什么都明了,果真就不能对他有所期盼。
好在,她也没盼着他能够进入官场。
苏文泽一见到他娘,就喋喋不休的吐槽着这三日他在贡院的不容易。
“地方又小,我要是再高一点,晚上睡觉腿都伸不直!还有好多好多虫子!”
“更可怕的是,在第三日的时候,在我对面的一个考生还上吊自尽了呢!我半夜醒来,差点没被吓死去!”
这些事情在贡院很常见,科举之路本就不好走,有人寒窗苦读几十载,为的就是衣锦还香,光宗耀祖。
当知道自己高中无望时,再想起自己这心酸悲苦的一生,唯有一死方能解脱。
苏夫人听得心惊肉跳,毕竟她还是头一回听说此事。
苏清河内敛,报喜不报忧,不会与她分享这些,尉迟璟就更不用说了。
原本还有些嫌弃儿子一身味的苏夫人,此刻也真正心疼了起来。
“好了好了,赶紧上马车,回家为你接风洗尘。”
三天后,朝廷放榜了。
不出意外,苏文泽果然榜上无名,他本就不是读书的料,苏夫人都懒得喊人去看榜。
苏府的下人还是自行去了,最后悻悻而归。
苏文泽拿着一把折扇,一个个从他们的脑袋上敲了过去,“我都说了,你们还不信,非要跑去看。”
落了榜,还得意上了?
能不得意吗?
从今日起,他就再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去书院了。
也不用看陈夫子那张满脸褶子的脸了。
简直不要太爽。
可惜,他得意太早了。
苏夫人上前一把捏着他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娘,轻点!”
苏夫人非但没轻点,反而还加重了力度:“别以为以后不用去书院了,就可以整日游手好闲了?从明日起,你跟着我学习打理铺子。”
苏文泽顿时哭丧着脸,“娘,我这刚参加完科举,还没缓过神来呢!您就不能让我歇一阵子吗?”
他向苏挽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苏挽当做没看见,找了一个借口后,就溜了。
不怪娘这般生气,要怪就要怪他自己,之前有不少夫人明里暗里打听三哥,意图将自家的姑娘许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