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你要收敛一下脾气,咱们做女人的,在外面应该顾着男人的面子,你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打骂他呢?还泼了一头的酒,你让他以后在同事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和声细气地劝说着。
时初转过去一看,只见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女子正抓着她的胳膊,蹙着一双细眉,一脸不赞同地对她说话。
“你回去之后好好地跟长帆认个错,千万不能犟着来,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退让的,你不改改现在泼辣的性子,长帆以后就更不愿意回家了……你别不乐意,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你们夫妻俩三头两天地吵架,也伤夫妻感情啊……”年轻女子又语重心长地继续劝着。
“他下班不回家帮忙做家务带孩子,却跑出来跟别人喝酒,他还有理了?还想让我退让,跟他认错?宁过云,你脑子没毛病吧?”时初嘴巴一顺溜,话没经过脑子就说了出去,丝毫不用思考。
宁过云听见她这话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时初,做家务带孩子是咱们女人家的事,怎么能麻烦男人呢?”
“你滚蛋吧!越听你说话我火气越大。”时初甩开宁过云的手,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自家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时初就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乔时初和丈夫郁长帆是复材面粉厂的职工,结婚三年,两年前生了一个儿子,夫妻俩是自由恋爱,平时感情不错,但郁长帆爱玩,又交了许多朋友,因此经常不着家,家里孩子和家务事都丢给了原主一个人,久而久之,原主就开始暴躁了,经常把出去喝酒的丈夫揪回来干活。
而宁过云跟原主也是面粉厂的职工,正巧也结婚三年,只是她一开始生了个女儿,而她婆家和丈夫都重男轻女,于是她躲着计生干部,偷偷地回乡下老家,偷着又生了一个女儿,还为此丢了面粉厂的工作,本来她还想继续生的,但是街道的计生干部已经被她躲过了一回,自然不可能让她还有机会,于是硬压着她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自认为只生了两个赔钱货,让丈夫家断了香火,宁过云非常愧疚,于是在婆家越发地做低伏小,对丈夫任劳任怨,就为了让外人都看到她虽然不能给男人生一个儿子,但确实是贤惠又能干的好媳妇。
如果她只是自己这样做那谁也管不了她,但偏偏她不但自己这样做,还要劝着周围其他女人也要温柔贤惠、任劳任怨,“做一个男人身后的好女人”。
原主倒了大霉成为她的邻居,就经常被她“教育”、“劝导”,原主的脾气比较泼辣,因为在娘家时从小就比较受宠,所以是不肯受委屈的,丈夫要是哪里惹到她了,她从来不忍着,开口就骂;丈夫要是想偷懒自己出去潇洒?那不行,揪也要揪着他回来分担家务活……
宁过云于是就很看不惯原主的行为,觉得她一点儿都不贤惠,对丈夫不但不温柔顺从,居然还干对骂甚至对打,简直是翻了天了,很不可思议。
原主可不理会她那一套贤惠女人的理论,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不可能的!
宁过云作为苦情剧女主角,遇到的人生苦难自然是不可能只有没生下儿子这一个,因为超生,她和丈夫薛延宗都被面粉厂开除了,为了维持生活,薛延宗只好学着做生意,没想到他做生意还挺有天赋,很快就做得风生水起,挣了不少钱。
然而男人有了钱就难免会变坏,于是薛延宗开始在外面流连花丛,宁过云知道之后,整天以泪洗脸,痛苦不已,还找原主诉苦,原主劝她要不就把薛延宗揍一顿,警告他跟外面的女人断了;要不就带着两个女儿干脆离婚分钱走人。
但宁过云两个选择都没选,还为薛延宗辩解,说他在外面有女人也情有可原,谁让她没给他生下儿子,害他家断了香火?他也是因为心里苦闷才会去找其他女人排解,而且这其中也有生意场面上的逢场作戏,当不得真的,外面的女人他只是玩玩,只有宁过云自己,才是薛延宗名正言顺的妻子,是百年后能跟他合葬的原配……
原主见她这样,就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宁过云说,就是想请原主和郁长帆一起去劝劝薛延宗,让他收收心回归家庭……
原主只觉得她不可理喻,翻了个白眼,便不理会她了。
郁长帆倒是真的去劝了薛延宗,只是薛延宗做生意挣了钱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可能听劝?于是他不但不收心回归家庭,还变本加厉,最后甚至跟一个舞女生下了私生子。
这下子原主以为宁过云该死心离婚了吧?然而并没有,宁过云对这个私生子不但不厌恶、排斥,反而喜出望外,让薛延宗把孩子带回家交给她抚养,她说她不能给薛家生儿子传香火已经是大罪,如今丈夫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她又怎么能不要呢?所以她要将功赎罪,亲自抚养教导,让老薛家的香火茁壮成长……
于是她真的把那个私生子视如己出,两个亲生女儿都排在后面,薛延宗见她这么通情达理、宽和大度,对她难得有了好脸色,宁过云就越发觉得自己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