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还得注意一点儿,这乌云珠的嫁妆都还没置办完呢,郭络罗氏可说了,还缺些箱柜,别以为箱柜不值钱,那上好的红木箱柜一整套打下来,没个万把两是打不住的。
“我让你给乌云珠置办嫁妆,你就是置办成这样?!”费扬古砰地一声把册子丢在了桌上,他脸上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凸起,“之前我给乌林珠置办些东西,不过几千两,你就觉得多,如今你给乌云珠花了几万两,倒是不嫌多了。”
“老爷,我!”
郭络罗氏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几句,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必开口,之前那些嫁妆也就罢了,我本来也不打算苛待乌云珠,几万两给女儿置办嫁妆,我还是出得起的,但如今你把我当成冤大头一样糊弄,剩下的乌云珠的那些嫁妆,你自己看着办吧!”费扬古铁青着脸说道。
“老爷,这怎么能成!”郭络罗氏顿时急了,她屈膝跪下,道:“您怎么罚我都成,可是乌云珠是您闺女,她还有好些嫁妆没置办,若是就这么去了,岂不是要叫人笑话?”
结婚当日有晒嫁妆这个环节,也是姑娘家向婆家显示自己财力和疼爱闺女的时刻,嫁妆越多越丰盛,婆家自然不敢小觑了姑娘,可要是寒寒酸酸,那不但婆家瞧不起,就连婆家的亲戚朋友也会笑话。
乌云珠和郭络罗氏费尽心机,其中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晒嫁妆的时候炫耀一二,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头怎么不痛!
“什么叫人笑话?旁人家闺女嫁妆也不过万把两,都置办得整整齐齐,乌林珠也不过才两万两,乌云珠都比她姐姐还多,谁能笑话她?”
费扬古冷笑着说道。
郭络罗氏被顶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费扬古没让她负责乌林珠的婚事,她就真撒手不管,因此她是真没想到乌林珠竟然这么节省,竟然才两万两。
“此事就这么定了,”费扬古果断地说道:“往后还有数月,你就安心替乌云珠筹备嫁妆,府上的事也不必你管,我看大儿媳妇也该掌管中馈了,回头你把牌子,册子、库房钥匙都交给她吧。”
“什么?!”郭络罗氏仰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完颜氏没想到从天砸下这么大的一块馅饼,她忙屈膝福了福,“儿媳定然不辜负老爷的厚望。”
西佳氏虽然羡慕,但心里也格外高兴,这郭络罗氏掌管中馈的时候,总要耍些小手段来膈应人,如今这中馈由完颜氏来掌管,她们日后的日子可好过了。
乌云珠得知此事后,气得险些昏过去。
她贴身丫鬟春雨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才让她缓过这口气来。
“扶我起来,我要去见额娘。”乌云珠咬牙说道。
春雨等人搀扶着她去了郭络罗氏屋里,刚进去,就瞧见郭络罗氏铁青着脸让薄荷把库房钥匙、对牌等东西交给了完颜氏的丫鬟绿荷。
瞧见她来,绿荷屈膝行了礼,“奴婢见过。”
乌云珠只当没瞧见她,那绿荷也是个有趣的,见乌云珠不搭理她,便转过头对着郭络罗氏说道:“太太,我们主子临走时吩咐奴婢早去早回,奴婢便不打扰太太和了。”
郭络罗氏沉着脸,没说话。
绿荷只当她是答应了,捧着对牌等东西便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乌云珠便忍不住对郭络罗氏说道:“额娘,如今这种情况,我的嫁妆可怎么办啊?”
她原先还想着,就算嫁出去,日后若是手头不方便,还可让郭络罗氏挪取乌喇那拉府上的钱财帮忙,如今这想法也是不成了。
“你放心,额娘这边还有些私房钱,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是原先咱们瞧好的料子怕是不行了。”郭络罗氏边宽慰边肉疼地说道,掌管中馈十几年,郭络罗氏摸了不少油水,如今少说得去了一半。
“都是那完颜氏不好,也不知是不是乌林珠挑拨的,她这人爱装模作样,自己节省,何必连累我?”
乌云珠抹着眼泪,委屈地说道。
“你也莫伤心,她节省归她的,日后她晒妆自有她丢脸的时候。”郭络罗氏咬着后槽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