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没有发现,盒子被重新套上锁,塞回她的床底。
收好盒子后,曲黛黛在床上躺下,深呼吸一口气,平复着剧烈的心跳。过了一会儿,一缕幽香悄无声息地飘入屋内,曲黛黛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双目。
花九箫推门而入,随着他的走动,红色衣摆微微拂动着,脚步踏在地面上,却没有一丝声响。
花九箫走到床前,垂眸看着曲黛黛,他的脸色冷得吓人,一双眼睛里都是厉色。他静静地看了曲黛黛一会儿,伸出手,取下她脖间的小钥匙,从床底摸出铁皮木盒。
钥匙捅开铜锁,盒盖打开的瞬间,他冷冽的表情似乎裂了一下。
除了她刚才偷偷放进去的帕子,这个盒子里还有很多不起眼的玩意,比如折断的笔、用过的酒盏、揉皱了的画、穿旧的衣裳……
这些东西很熟悉,因为花九箫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他用过的东西。
他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曲黛黛,忽然想起,当日出谷他在马车里递给她一块桂花糕,她将桂花糕收在锦囊里,直到桂花糕长毛也没舍得扔掉。还有他随手扔掉的那颗珠子,不值几个钱,却被她当宝贝攥在手心里。
……这是什么奇怪的收集癖?
他竟不知才短短数日,她居然收集了那么多他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他随手丢的,她到底是从哪个角落捡回来的。
花九箫蹙起眉头,打开帕子,帕子里包着一根他的发丝。
他今日照例去月华台练武,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事,折了回来,刚踏入院子,便察觉有人进了他的屋子。
芳华小筑是花九箫的住处,这里守卫森严,外人不可能进来,至于里面侍奉的人,没有花九箫的允许,更是不敢随意踏进他的屋子。他倒要瞧瞧,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私闯他的禁地。
这一瞧,正好将曲黛黛逮个正着。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竟蹬掉鞋子,在他的床上打滚。花九箫顿时气血上涌,正欲上前将这个丫头揪下来,这个丫头自己跳下了床,然后鬼迷心窍一般,从他的枕头上悄悄捡起一根发丝,用帕子包住了。
花九箫脚步一顿,打消了揪她的心思,他想看看,这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这样顺藤摸瓜,摸出了这么一个秘密。
花九箫心情复杂地盯着一盒子东西,这些都是他随手丢掉的破烂,却被曲黛黛当做宝贝一样锁着。
花九箫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被什么给浇灭了,不知为何,竟还有些洋洋得意,像是有人往他的心底悄无声息地倒了一罐子蜜,甜甜的滋味一点点地漫开。
花九箫忽然有些高兴,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将盒子重新锁上,钥匙挂回曲黛黛的脖子上。他想,既然曲黛黛喜欢他的那些破烂,赶明儿他就多丢一些。
花九箫也想试试,去宠一回曲黛黛,就像宠虞青凰一样。虽然曲黛黛和虞青凰有点不大一样,虞青凰是只乖顺的小狗,而曲黛黛总是张牙舞爪,看似乖巧,实则暗藏叛逆之心。
不过,他连小狼都能驯服,曲黛黛这只小猫,迟早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曲黛黛一觉睡到大天亮。天光投射进来,照在她的面颊上。
曲黛黛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伸手摸脖子上的钥匙。
钥匙还在,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她将钥匙塞回胸口,揉着眉心,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她是怎么睡着的。
虽然这一趟没有找到“弱水”,但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她确定,花九箫的床榻上的确有机关。
曲黛黛决定,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接近花九箫的床。
曲黛黛下了床,弯身将床底的铁皮木盒拖出来,打开的瞬间,她面色微变,浑身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沁出一股寒意。
花九箫来过了,而且打开过这个盒子。
她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她将盒子合起的时候,故意将帕子的一角夹在了盒盖的缝隙之间。铁皮盒子一定被打开过,要不然,帕子不会回到原地。
曲黛黛瞪着这个铁皮木盒,心尖一阵发凉,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看来,她昨晚的直觉是对的。
她昨晚从花九箫的床上下来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窗外一闪而逝的红影,不管是不是错觉,仅仅只有一瞬间,她的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立即做了个自救的举动——
转身,从花九箫的枕头上拈起他的发丝。
她这个近似变态的举动,果然镇住了花九箫。以花九箫多疑的性子,看到她如此举动,恐怕第一反应不是雷霆震怒,而是探究她的动机和目的。
曲黛黛一路奔回自己的屋子。
做戏要做全,接着,就有了打开盒子,收藏发丝的一系列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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