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下身子,抬起手,搭在他腰间的刀柄上。
她的指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蝴蝶弯刀因杀气而带来的寒意。
她仰起头来,漆黑的眸子里盛着他的身影,天真无邪地开口唤了一声:“师父。”
简单的两个字,似乎被她含在舌尖,唤得温柔缱绻、红尘颠倒。
花九箫所有的杀意,险些在这一声轻唤中土崩瓦解。
曲黛黛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是生是死,是玩火**,还是凤凰涅槃,尽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输的就是她的命。
“师父。”曲黛黛软绵绵地又唤了一声。
这一声比方才那一声更缱绻,更缠绵,嗓音轻柔,妖娆入骨。
花九箫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忍受,开口道:“有话直说。”
“师父因何生气?”曲黛黛歪了一下脑袋,眼神更无辜了。
花九箫默默看她一眼,移开目光。
“师父是不是吃醋了?”曲黛黛像个妖精般轻声笑了起来,这个样子的她,与花九箫梦中的她,竟有几分重合。
“师父,你信我,我与沈大哥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方才我拦住沈大哥,只是想问他几句话。”曲黛黛身体前倾,凑近了一些,白皙的手握住花九箫的手,稍稍用力,将他的弯刀一点点推回刀鞘。
花九箫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一股清甜的桃花香飘入他的鼻端,如饮了一口桃花酿。
曲黛黛松开他的手,伸手自袖中取出一物。
握着刀柄的手背传来微凉的触感,花九箫垂眸,他的刀柄处,不知何时被曲黛黛系上了一根红色的流苏穗子,穗子的中间用红绳编了一只蝴蝶,那蝴蝶展开翅膀,翩翩欲飞,一下子撞进他的心底。
花九箫愣住了。
扑面而来的杀气,因他的失神,逐渐消弭殆尽,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退去不少。
曲黛黛松口气,掌中握着流苏穗子的一端,唇畔含着清甜的笑意:“送给其他人的都是拿来练手的,这个才是我真正想送的。”
沈流云也说过,他拿到手的穗子,定是最漂亮,最用心的那条。
“师父,喜欢吗?”曲黛黛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期待地看着他。
花九箫垂眸,对上她的目光,没说话。
曲黛黛却笑得十分开心,她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握住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缓缓倚进他的怀中。
“那日师父要黛黛出嫁,黛黛曾言自己早已心有所属,所慕之人就在这蝴蝶谷里。”她像一条无骨的蛇,缠上他的身体,倚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皆缠绵入骨,拨着他的心弦,“师父,黛黛心慕之人,就是您呐。”
“你我师徒,虽近在咫尺,却如隔天堑。黛黛每日对着您,不敢说,不敢念,更不能忘。”曲黛黛深吸一口气,娇美的脸上划过决然的神色,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捧起花九箫的脸颊,低头在他眼尾的蝴蝶上印下温软的一吻,“若能得师父半分垂青,纵使这辈子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黛黛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轰”的一声,烟花腾空而起,绽放出绚烂的焰火,将整个天空照得亮如白昼。大雪簌簌而落,银光与雪花一同绽放,轻风拂过蝴蝶谷的每个角落,扬起飘荡的红绸,霎时间,灯火摇曳、金铃声响。
然而这所有的声响,都及不上曲黛黛的那句“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响亮。
银光映照着花九箫的面颊,将他的每一根睫毛都映照得清清楚楚,曲黛黛的吻落在他眼尾的瞬间,似有无数蝴蝶振翅而飞,在他的心底乱撞,撞得他神魂颠倒。
满园的灯火映在他的眼底,悉数化作灼灼的眸光,谁也不知道,他平静的心湖里,此刻究竟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花九箫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搭在曲黛黛腰畔的手指却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勒入自己的骨血,化为一体,永不分离。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过后,曲黛黛已被他调转了个方向,身体尽数陷入座椅中。花九箫不知何时已直起身体,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影尽数罩住曲黛黛,将她困在椅子与胸膛之间,叫她无处可逃。
墨黑的发丝从他的身后垂泻下来,与他的红衣交织在一起,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映入曲黛黛的眼底。
曲黛黛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突、突、突。
几乎快要跳出她的胸膛。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无措地盯着花九箫的面颊。
花九箫从来不是被动之人,局势一下子扭转,如今,他是刀俎,而曲黛黛是放在他案板上甜美的猎物,烹煮煎炒皆由他。
他的眸色一点点幽深,呼吸间的气息也越来越炙热,伸出手,握住曲黛黛小巧白皙的下巴,迫使她缓缓抬起脑袋。
曲黛黛的眼底泛着水光,眼神湿.漉漉的,像一只误落陷阱的小兔子,惊惧又茫然。
花九箫似乎轻笑了一声,眼尾被她吻过的蝴蝶,多情妖娆,嚣张霸道。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字字重击曲黛黛的心脏:“千夫所指,那我便杀千夫;万人唾骂,那我便屠万人。黛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