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沉浸在她那一脸纠结的表情里,唇角隐隐往上翘。
骗她,不过是为了试探她,抓她的破绽,只是不知道何时起,随口逗逗她已成了家常便饭。
似乎,也挺有趣的。
“大人真的相信她失忆了吗?”春草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曲黛黛没有露什么破绽,也乖乖配合治疗,药一滴不剩的喝了,可是事情却没什么进展。
所有的试探,都被一句“想不起”打发了。
“是不是真的,试试便知。”叶雪幽的唇角再次绷回一抹冷冽的弧度,低声道。
叶雪幽将曲黛黛从凤鸣台带回青云阁的神殿后,春草曾经她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并没有找到“弱水”。这些日子以来,春草多方试探,也没有任何结果。
春草和叶雪幽都在怀疑,曲黛黛是不是在装失忆。
这日傍晚,曲黛黛刚喝完药,春草又再次问起:“还是一点儿没有想起吗?”
曲黛黛睁着无辜的一双眼睛,摇摇头,愧疚道:“我一直想不起来,是不是不能再出任务了?”
春草颔首:“姑娘的病没好,大人自然不会放心姑娘一个人出去。”
“可我每日在这里白吃白喝,被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的。”曲黛黛将托座上的蜡烛点亮,幽幽的烛火映着她担忧的双眼。
春草忍不住笑了:“姑娘放心,大人家大业大,养一个闲人,还是养得起的,有大人在,没有人敢说闲话。”
曲黛黛凑近了春草,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好奇:“春草,你老实告诉我,我和你家大人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春草一愣,想起那日叶雪幽随口胡编的话,哭笑不得。
“姑娘觉得呢 ?”春草反问。
“他肯定是欺负我失忆,骗我。”曲黛黛看着面前的一簇小火苗说道。
“何出此言?”
“我与他在一起时,并无亲近感,他待我,对旁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曲黛黛叹了口气,随着她一声叹息,烛火轻轻跳跃了一下。
春草沉默片刻,道:“姑娘不记得从前的事,若大人再依着从前的方式对待姑娘,姑娘定会觉得大人唐突轻浮。”
“……我们从前是怎样的?”
“姑娘从前和大人关系很好,去了一趟蝴蝶谷后,反而生疏了不少。”春草低声叹道,忽而,她的眼睛一亮,提议,“姑娘不如试着主动亲近亲近大人,也许就能找回从前的感觉。”
我可去你的罢!
春草不愧是叶雪幽的心腹,这面不改色扯谎的能力,青出于蓝胜于蓝,说得曲黛黛都快信以为真了。
现在,曲黛黛就站在叶雪幽的门外,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主动亲近叶雪幽这个变态,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她躲他都来不及!
“大人正在里面等着姑娘呢,快请进吧。”春草低声道。
“这么晚了,不太好吧。”曲黛黛犹豫着。从叶雪幽身上打探脱身的法子,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她觉着,还是另辟蹊径比较安全些。
“不晚,不晚,大人一向晚睡。”春草见她踌躇不定,索性一手推开殿门,一手将她推了进去。
曲黛黛吓了一跳,连忙稳准身形,抬起头来。身后咣当一声,是殿门合起的声音。
曲黛黛转身,手刚摸上门,远远飘来一道声音:“谁?”
“是我。”曲黛黛想走已然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春草说,你找我。”
“嗯。”叶雪幽轻声道,顿了顿,隐隐有水声传来,“稍候。”
曲黛黛抬起眼睛,打量着殿内,整个宫殿分为里外两层,用一层纱帘隔开。外面一层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两边的墙壁上都镶嵌着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里面一层显然是休息之用,隐隐可见床榻、衣柜之类的陈设。
此刻,纱帘垂下,那若隐若现的水声便是从纱帘后传来的。
听着这水声,曲黛黛疑惑道:“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沐浴了……”
“无妨,再等片刻。”叶雪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半点不见尴尬,仿佛他不是在当着一个姑娘面前洗澡,而是在做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曲黛黛猜出叶雪幽在做什么,顿时眼睛也不敢往纱帘上落了,就怕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那我还是明天来找你好了。”曲黛黛脚步一转,正准备离开。
“听春草说,你也有事找我。”
“我是有事……”曲黛黛脚步顿住,纠结地转过身来,“我的事情没什么重要的。”
她的目光四处乱飞,落在叶雪幽用来处理公务的书桌上。
书桌上堆满了书,不过,引起她注意的,却不是那些书,而是一条沾了血的蝴蝶穗子。
那穗子由红色的丝线编织成蝴蝶的模样,蝴蝶穗子本身就是红色的,若是沾了血也轻易看不出来,曲黛黛能看出来,是因为那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隐隐发黑,一大团,凝固在上面。
底下缀着的流苏,已经被利器削断,变得参差不齐,红绳编出来的蝴蝶也破损得不成样子,看得出来,这条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