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月色逐渐黯淡, 月色一黯,周围的星辰亮了起来。花九箫与曲黛黛并肩躺在一处,望着头顶的明月。
夜风寒凉,带来一阵阵冷意。曲黛黛翻了个身,窝进花九箫的怀中。
他的怀抱宽阔温暖, 她像只小猫咪一样,脑袋抵着他的肩膀, 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待星辰尽数隐没, 浓烈的黑暗笼罩着大地, 花九箫低头,一口亲在了她的额头上。
曲黛黛心尖微热, 用手摸了摸被他吻过的眉心, 自他怀中坐起, 俯下.身来, 捧起他的脸颊,将唇印上他眼尾的蝴蝶。
被曲黛黛亲吻过的蝴蝶, 透着浓烈的艳色。
东方逐渐泛起鱼肚白,空气里飘着草木的清香, 清晨的凉风,带来几片凋落的花瓣,落在曲黛黛的身旁。
曲黛黛一夜未睡, 非但不困,反而愈发得清醒。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看完了日出, 才动身回去。
曲黛黛的膝盖受了伤,鞋袜也弄丢了一只,花九箫索性将她背在身上,朝着山下走去。
早晨空气里的草木清香尤为浓郁,枝叶间还有未干的露珠,一颗颗,晶莹透亮,凝在叶子与花瓣上。
花九箫背着她,穿过草木,枝叶从二人的身上拂过,留下几许水痕。曲黛黛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呼吸间,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
花九箫问:“困了?”
“不困。”曲黛黛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
“在想什么?”
“……你。”
“还有呢?”
“还是你。”曲黛黛贴近了他的耳畔,声音小小的,仿佛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花九箫的心尖上,“夫君。”
“再唤。”花九箫最喜欢她唤“夫君”二字,她的声音像是裹着糖,一字一句,甜入心坎。
“相公。”
“嗯?”
“官人。”曲黛黛一口亲在他的脸侧。
“再唤一声。”
“花,那里有花!”曲黛黛抬手指着路边的一丛红色的花,“快,摘下来,我要放在屋里养着。”
那是山里头最常见的映山红,每年春天开得漫山遍野都是,这种花也非常好养活,瓶子里灌点水,就能养好久。
花九箫走过去,拽下花枝,曲黛黛伸出手,折下几株尚未开花的花骨朵,高兴地说道:“谢谢夫君。”
花九箫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花九箫把曲黛黛背回了客栈,她的鞋袜丢了,是光着脚回去的。一双雪白的玲珑玉足,在空气晃来晃去,不知多引人注目,她的外袍也被花九箫撕了,身上裹着的还是花九箫的衣裳。
花九箫再肆意妄为,也不会拿曲黛黛的名声开玩笑,他专挑没人的路走,从后门进了客栈的后院。
这个时候客栈才刚开门,还没什么生意,云锦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练字,八两正在打扫庭院里的落叶。
花九箫背着曲黛黛一进门,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两人彻夜不归,一回来便是这般亲密的姿态,云锦年纪小,不懂是怎么回事,八两却是心知肚明。
曲黛黛将自己的脸埋在花九箫的背上,用手指戳了戳他。花九箫面不改色地扯谎道:“黛黛不慎落水,划伤了膝盖,八两,去烧点热水送过来。”
这个解释,倒也合乎情理。落水了,所以衣服没了,鞋子也没了,身上还挂了彩。
八两连忙放下笤帚,去厨房准备热水。
花九箫背着曲黛黛回屋,熟门熟路地打开她屋内的衣柜,在里面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八两很快将热水送进屋来,灌满浴桶。
曲黛黛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打呵欠。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她,这会儿开始犯困了。
八两放下热水后,就退出了屋子,他可不想留下来,碍两人的眼。
花九箫走到曲黛黛身边,垂眸看着她,温声道:“困了就睡。”
“先洗澡。”曲黛黛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却还惦记着没洗澡这回事。昨夜里大汗淋漓过后,没敢下水。春日的潭水冷飕飕的,泡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再泡第二次。
“为夫伺候夫人沐浴。”花九箫将她揽进怀中,伸手解她的衣裳。
曲黛黛瞪了他一眼:“不许乱来。”
“夫人疲惫,为夫自是不舍得再胡来,放心睡吧。”花九箫低声笑了起来。
“膝盖上有伤。”曲黛黛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还不忘提醒了他一句。
曲黛黛的衣裳没几件,很好解,不一会儿,便尽数散落开来。花九箫抱起她,朝着浴桶走去。
即便曲黛黛不提醒他,他也惦记着她膝盖上的伤。
曲黛黛是真的困了,倚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花九箫动作轻柔,如同捧着一个价值连城却又脆弱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清洗着她的身体。从头到尾,他目不斜视,不该动的念头,一个也没有想。
洗完后,他拿出随身带的药盒,仔细替她的伤口重新抹了一回药。这期间曲黛黛曾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神懵懂茫然,见是他,又放心地合起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曲黛黛这般信任他,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