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恭声回道:“回禀谷主,黛黛小姐病了。”
花九箫握笔的动作一顿,笔尖在纸上凝出了一个墨点。他将笔搁在笔枕上,抬起头来,问:“病情如何?”
明珠斟酌着词句,回道:“奴婢瞧着,好像有些严重。黛黛小姐脸色通红,手心也是滚烫的,应该是发烧了。谷主,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不必,本座亲自去看看。”花九箫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蝴蝶谷的确有大夫,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大夫,给谷内的人看病用的,花九箫自己本身就通些医术,那个丫头应该是昨天落水冻着了,他是她的师父,应该去关心一下她。
曲黛黛的屋门是虚掩的,花九箫推门而入,曲黛黛瞧见他的那一瞬,似乎愣了一下,握着拳头猛烈地咳嗽起来,将脸颊咳得一阵通红。
“师、师父,怎么来了?”曲黛黛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花九箫在床畔坐下,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我来瞧瞧你。”他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凝神诊断,过了一会儿,花九箫抬起眼睛,望向曲黛黛。
曲黛黛心虚地垂下眼睛,浑身紧绷得像一根弦。
“感染了风寒,吃点药就好。”花九箫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药名,递给明珠,“去熬药。”
明珠拿了方子就走。
明珠将熬煮好的药汁端过来的时候,花九箫也跟着过来了。明珠一踏进屋内,一股浓烈的药味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躺在帘帐内的曲黛黛,无力地掀开了眼皮,瞧见花九箫端了药碗,在她身边的床畔坐下:“喝药。”
曲黛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乖乖地坐了起来,张口含了花九箫递过来的药。
待一碗药入腹后,曲黛黛整张脸都揪成了一团。
“苦吗?”花九箫问。
曲黛黛猛点头。苦,太苦了!
“加了黄连,当然苦。”花九箫轻笑了一声。
曲黛黛:??!!!
花九箫将药碗搁在她床头,伸手进她的被窝里,曲黛黛的身形明显地僵了一下,花九箫盯着她的眼睛,自她的被窝里摸出了一个扁扁的圆壶。
用来取暖的汤婆子。
一个、两个、三个。
一共三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子,放在被窝里,能不将曲黛黛烘得脸颊泛红、浑身滚烫么?
花九箫将汤婆子搁在她眼前,一句话也没说。
“师父,我错了。”曲黛黛垂下眼睑,老老实实地认错。
“说吧,为什么这样做?”
曲黛黛抿唇,不肯开口。
“还想喝药?”
曲黛黛猛地抬起头来,摇了摇脑袋,犹豫着开口:“师父,我……我……”
“我什么?”
“只有我病了,师父才肯多关心我一点。”曲黛黛咬牙道。
花九箫一怔:“就为了这个理由?”
曲黛黛这回点头点得比较干脆。
花九箫沉默了,片刻后,他温声道:“下回不许再用这样的笨办法。”
曲黛黛藏在被子里的手指兴奋地颤了一下,面上却不敢丝毫表露。这个办法一点都不笨,她可是连自己都舍着了,又是落水,又是把自己差点烫熟,又是喝药的。
花九箫医术高超,她可没指望骗过他,她本来就是故意让他发现,自己装病骗他的。
为了得到他的关心,小徒弟不惜装病博取同情,在他的角度看来,真是可怜又可爱。
曲黛黛把花九箫的心思揣摩的一分不差,花九箫明白曲黛黛的“苦心”后,一向冷硬的心肠,蓦地腾起几分怜惜,他甚至想到,落水也是不是她故意的。
花九箫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她毛绒绒的脑袋。
曲黛黛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心,低声问道:“师父,你说,这个世上有没有一种药,吃了能让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
“传闻中有一种蛊,名为情蛊,一旦种下,子蛊受到母蛊的牵引,中子蛊者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下蛊之人。”
曲黛黛瞪圆了眼睛,惊讶道:“居然有这种神奇的蛊?师父见过吗?”
花九箫摇头,瞥她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曲黛黛眼神乱飘,透着一股子心虚:“没什么,随口问问。”
“是吗?”花九箫眼眸幽深。
问者有意,听者更有意,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