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风山千峰万仞,层峦高引,而巍峨的云峰之处有一峭壁生辉处便是灵台。
英招背驮揽月一跃高飞,好似烈马腾空。
转眼间,身下方低山逶迤,奇峰罗列,云霞滚滚滔滔,满山苍翠。
纵使风光旖旎,揽月也无心欣赏,只觉悲风切切,悒悒不欢。
她心事重重的为英招指明前行方向,目光不安地掠过下方的层楼叠榭。
很快,一幢鎏金琉璃瓦顶的宫羽映入眼中,飞檐上的两条游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要随时抽身腾空飞去,绛气非凡。
没错,那里正是父亲殷昊天所居之处——韶华宫。
说实话,揽月亦不知此时究竟该先去询谁,方能探明其中真相,救秦寰宇于水火。
但是心是最不会骗人之物,她不过挣扎纠结了两下,便毅然决然地越过韶华宫,趁门中之人不备之际朝向坐落在云月之巅的清露霏微径直飞去。
......
望断清风绝壁,辗转归来恍如一梦。
天高无际,风急簌簌,仙袂飘举,却吹不散满心惆怅。
风卷着月白色的桂花瓣好似漫天飞雪,馨香远逸,那熟悉的甘香清雅扑鼻,在空中轻轻慢慢散开,相隔尚远亦能闻到。
英招循香而去,一座?琈玉砌成的宫舍出现在下方,宫舍外壁色如皎月,玲珑透光,清丽典雅。
英招不禁触目兴叹:“不愧是先主和小主人休憩之所,果然是清简雅逸,不污不垢。”
“英招,我们下去那边。”
“是的,小主人。”
英招应了一声,一双翅膀奋力一扇,平展双翅俯身盘旋向下,平平稳稳落在一座凉亭旁,上曰“降雪”二字。
凉亭飞檐翘脊,古朴端庄,还积落了厚厚的月桂花瓣,幽韵幽致,别具特色。
英招收拢双翅将揽月放下,细嗅着桂海里飘飘悠悠而来的袭人浓香,仿佛又回到了旧主在世前,不禁暗叹眇乎小哉。
揽月则站在亭下,望着一棵巍然挺拔的古桂出神。
三千青丝随着花瓣飞扬,当初睡在树下时,那个为她疗愈双腕伤口的男子却身世浮沉,已不知何向。
“是谁人胆敢闯我老身无尘之地?!”
一声突如其来的恫吓声响起,铿锵有力,尖利昂扬。
英招一惊,当即变貌失色,一跃向前,横躯挡在揽月面前。
?琈玉砌成的宫舍门里冲出一位老妇,五六十的年岁,一根根的白发隐匿在发髻里若隐若现,可眼睛尖利明亮,精气神儿卓盛。
“哼!殷昊天的这些徒儿如今愈发麻痹大意,竟这般敷衍疏忽,将人放进清露霏微!”
揽月一股热流蹿上喉咙,哽咽难抑,颤声唤道:“姏......姏婆......婆......”
老妇一惊,循声寻觅着这熟悉的声音:“小姐?是小姐回来了吗?”
无情的岁月已让老妇的脸上有了些许深纹,眼神也不比从前清晰,但瞧得出花信年华之时,也曾是娉娉袅袅之姿。
揽月强抑着泪水,双肩轻轻抖动,十指紧紧抠入肉里,咬着下唇低沉呜咽。
“是我,是我回来了,姏婆婆......”
揽月的长睫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她多么想就这样一头扎进姏婆的怀里号天叫屈,肆意地宣泄下山以来的所遭受的不公不法,愤懑不平。
姏婆愤怒御敌之貌瞬间软化,涌上一股兴奋的眩晕,眼泪不能遏制地往外涌。
“小姐,小姐啊......快,快让老身瞧一瞧,这些日子可曾清减消瘦?”
姏婆兴高采烈,举步如飞,揽月也同样相迎上前。
一经相见,双臂交错间,二人抱头而泣,自胸腔发出一阵沉痛的啼哭。
“姏婆婆,月儿好想你啊......”
揽月幽咽,泪如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挨着一颗滴落下来,蓬勃难抑。
姏婆本就是揽月的乳娘,恩逾慈母,此刻就如一阵和煦的风,吹去朔雪纷飞。
“谁说不是呢,怎地就去了这么久,可担心死老婆子我了。我听栾老头子说及过,连与小姐同去的门下弟子都回来了,怎么偏偏迟迟不见小姐的身影!”
姏婆号天叩地,一吸一顿,情绪激动到几乎就要窒息。
揽月瑟瑟抖动的长睫蓦地一滞,压抑着悲切之心,深感艰难地暂将灵魂抽离出来,啜泣道:“姏婆婆,你方才说门下弟子们都回来了?”
姏婆并不解揽月之意,她的爱似深海,面庞慈祥,温柔道:“小姐啊,老婆子心里殷殷垂念的只有小姐,至于那些个毛头小子,老身并无暇过问。”
揽月茫然失意,星眸也变得朦胧浅淡,悲戚不已。
两下难言,意惹情牵,揽月央求姏婆,恻然道:“姏婆婆,你就算是为了月儿,再细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