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冷笑一声:“朕的臣子?朕的臣子都在给朕刨坑!常歌的折子里说的明白,扬州知府周福元看上去无党无派,其实却是刘伯温的人!周福元纵容这些个所谓的豪绅兼并百姓土地,并不是畏惧李善长他们的权势,而是在行欲擒故纵之计!君子无党,小人有党。这些年刘伯温和李善长各自聚拢了一批人,乌眼鸡一样争来斗去也就罢了。如今他们竟拿百姓的性命当作博弈的筹码!”
马皇后道:“是啊,党争是会动摇朝廷根基的。强盛的大唐就是毁在牛李党争上的。”
第二日上晌。洪武帝上完早朝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谨身殿议事。李善长、刘伯温、胡惟庸、杨宪紧随其后。
四位谋臣一进谨慎殿就发现殿中多了一个人:新任山东参政汪广洋。
这位汪广洋汪先生曾担任过应天知府。应天是天子脚下,应天知府一职抵得上其他省的布政使。今年徐达打下了山东,洪武帝本来打算让他担任山东参政的。吏部的委扎都已经开好了,他只等出京赴任。今日早朝结束后,云奇找到了他,告诉他让他参与谨身殿议政。他还以为圣上要问询他治理山东的策略。
哪曾想,洪武帝最开始并没提山东的事。他道:“诸位爱卿,扬州出了一件大案!都尉府的常歌已将此案的真相查了个水落石出。云奇,将常歌的奏折给他们看看。”
云奇领命,将常歌的明折交给李善长等人传阅。
刘伯温和杨宪心中大喜:李善长,你的死期到了!
管着呈递奏折的通政司使是李善长的人。故而李善长和胡惟庸早就知道了这份明折的内容。二人看完奏折心中波澜不惊。
刘伯温和杨宪看完后心中却是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本来设好了一个套子,准备让李善长等人背上一个兼并百姓土地的罪名,怎么到头来却成了一场骗案?
刘伯温和杨宪是聪明人,片刻后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好啊常歌,你当真好手段!用一场骗案撇清了五个淮西重臣与土地兼并的关系。
二人此刻恨不得将常歌生吞活剥。
洪武帝道:“诸位爱卿都看完了吧!真是可笑的很,五个骗子手冒充重臣的裙带,竟能够在扬州兼并百姓数万顷土地。摇身一变成了当地的大豪绅!李先生,你这个做丞相的难辞其咎。百姓之所以被迫卖掉土地,是因为渡荒粮一直没有调拨到位,他们只能忍痛割爱换一条活路。朕去年就有明旨,一定要及时拨给回乡复耕的百姓耕牛、种子、渡荒粮。你怎么当成了耳旁风?”
胡惟庸替李善长辩解:“禀圣上,李丞相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北伐战事正酣......”
胡惟庸是打算用“一切优先前线”的理由替李善长说情。
李善长却打断了胡惟庸:“惟庸,不要再说了。启禀圣上,扬州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骗案,臣这个做丞相的难辞其咎。请圣上责罚。”
李善长很懂得小杖受大杖走的道理。故而他主动承担起了“责任”。
洪武帝道:“你犯了错,朕是一定要惩罚你的。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吧。”
李善长叩首:“臣谢主隆恩。”
刘伯温和杨宪心中稍感一丝安慰:最起码李善长受到了惩戒。微不足道的惩戒也是惩戒嘛。之前苦心的布局没有白费。
哪曾想洪武帝话锋一转:“周福元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宛如一个软骨头!一听那几个骗子手说他们是朝中重臣的裙带,这周福元就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朕看,此人根本不配做一府正堂。调到山东去,做个县丞吧!”
李善长道:“是,臣这就让吏部拟调令。”
刘伯温和李善长心中大骇: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费尽心思才让周福元坐上了扬州知府的交椅。他是浙东党之中少有的地方主官——他的官就这么丢了?
洪武帝终于提及殿前站着的汪广洋:“汪广洋,你马上要调到山东做参政。对治理山东,你有何策略?”
汪广洋侃侃而谈:“禀圣上,山东是新归附我大明的省份。需施行仁政,收拢民心。臣准备在山东轻徭薄赋,恢复生产。不能说让山东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起码先确保山东不会出饥荒,饿不死人。其实,山东又是孔孟之乡。孔圣后人仍在曲阜居住。孔圣后人们虽短暂的栖身于伪元,却也是万般无奈下的权宜之计。臣将兴修孔庙,善待孔圣后人。这样做能为咱大明收拢天下士子之心。再有,山东胶东产盐,臣将在胶东兴办盐场,供给各省......”
汪广洋一连说了十几条治理山东的法子,无论是龙椅上坐着的洪武帝,还是殿内的李善长、胡惟庸、刘伯温、杨宪都大为赞同。
刘伯温心道:这汪广洋是个有经略大才的人啊。今后最好能寻机将他收为己用。
话题已经到了治理山东的事情上,四位谋臣都以为扬州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哪曾想洪武帝却道:“汪广洋,你将刚才所说治理山东的法子整理成条陈,给新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