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命令王以勤:“起来说话。你犯了什么错?”
王以勤愧疚的说道:“禀常大使,之前您曾命令我们十几个人到诚意伯府做仆人,保护、监视诚意伯。期间我忽略了一件事,没有向您禀告。诚意伯被杀后,应天城里波诡云谲,前日更有官员、学子到亲军都尉府围攻您。我越想越觉得那件事不对!”
常歌道:“到底是什么事!不要卖关子,快说。”
王以勤道:“当日胡惟庸带着梁院判和张御医前往诚意伯府,给诚意伯诊脉开方子。事毕,诚意伯的长子刘琏曾给了两位御医谢仪。御医给外臣看病,外臣要给谢仪是老规矩了。当时刘琏给二位御医的是两个信封,里面装的应该是宝钞。应天城的勋贵们给御医谢仪,都是给真金白银。当时属下想,诚意伯一生清廉,应该是拿不出真金白银。这才用宝钞答谢御医的。”
常歌道:“按照你所说,这合情合理。你怎么觉得事情不对?”
王以勤连忙道:“不对就不对在刘琏给梁院判和张御医的那两个装谢仪的信封。给张御医的信封厚一些,给梁院判的薄一些。梁院判职位比张御医高,按理说应该是梁院判的信封更厚才是!我当时想,或许是刘琏拿错了信封,就没将这事上报。自从诚意伯死后,应天官场因诚意伯之死闹得天翻地覆,我就一直在回忆当时的细节。回想到这件事越琢磨越有问题,这才斗胆来了您府上禀报。”
常歌道:“这么重要的一条细节你怎么不早说?你先下去。”
王以勤拱手道:“属下失职,愿意接受您的一切处罚。”
常歌摇头:“罢了,你也是一时大意。我就不处罚你了。你先下去吧。”
王以勤走后,常歌对贺升说:“或许那个信封里装的根本不是宝钞,而是刘伯温给张御医的信!你立即带人去抄张御医的家!拿出你抄家的诸般本事,一定要找到这个信封!”
贺升面露难色:“怕就怕信封里装的真是刘伯温写给张御医的信,且信的内容事关机密。张御医一定会烧掉信灭迹。”
常歌道:“但愿张御医没这么做!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找到那个信封也一定要尽全力去找。你速去办吧。我去审问张御医,希望能套出有用的供词。”
常歌出了大厅进得柴房,提审张御医。
常歌在亲军都尉府历练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诱供的高手。他诱供的本事是跟千户刘灿学的。刘灿号称舌灿莲花,能把水里的鱼说得蹦上岸。他审讯犯人时不屑于用刑,全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诱供。常歌已经得了刘灿的三分真传。
常歌笑道:“张御医啊张御医,你好手段啊!竟然栽赃当朝丞相!我这一天一夜被你耍得团团转!差点相信了你。”
张御医辩解:“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亲军都尉府的酷刑太厉害,我又不是什么钢筋铁骨的汉子,想撒谎也不敢。”
常歌面色一变:“胡说八道!我已经查明了真相!其一,昨日你根本没见到胡惟庸,只是花了几百两银子在丞相府内侯见了一个时辰!胡惟庸更没有对你大加赞赏,允诺抬举你外放县令!你在这件事上撒了谎!其二,你跟胡惟庸有杀兄之仇。你的长兄死后,你曾发誓要找胡惟庸报仇!你根本不可能帮自己的仇人去暗害诚意伯!你又撒了谎!其三,你昨夜曾跟我说,你跟诚意伯并无交集。只是受胡惟庸指使才在药上面动手脚暗害了他。呵,当日你跟胡惟庸、梁院判去给诚意伯看病。刘琏给你的谢仪信封里,装的不是宝钞而是诚意伯给你的信吧?这事情我已经查明了!既然有书信往来,你怎么说是并无交集呢?这是你撒的第三个谎!”
张御医辩解道:“胡说八道!诚意伯什么时候给过我信?”
常歌诓骗张御医道:“呵,那封信如今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你还狡辩?”
张御医先是一愣,随后恢复了镇定:“那你倒是把信拿出来啊证明我在撒谎啊!”
常歌微微一笑:“如此重要的物证,怎么能随意示人呢?呵,另外我还知道,你昨日花了几百两银子进丞相府待那一个时辰,纯粹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将你抓起来审问。这样一来你可以顺水推舟,将暗害诚意伯的罪名栽赃给胡惟庸。”
张御医辩解:“没有的事!你把我说成了一个料事如神的算命先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哪里有那样的缜密心思?”
常歌继续诱供:“是啊,你只是一个御医,怎么能如此精通栽赃陷害之道呢?我想你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我已经知道了你背后的高人是谁。你若亲口说出那人的名字,我算你个如实招供。在罪责上会减你一等,将凌迟改为痛痛快快的斩首。”
张御医不为所动:“常大使,我落到了你的手里,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如何宰割是你的事,你随便吧!我就一句话,暗害诚意伯是我干的。我是受了胡惟庸的指使。”
常歌笑道:“呵,别以为我不知道.......”
在历朝历代司法衙门的审